他深吸一口气,清凉带着怪味的空气畅通无阻地地涌入肺腑,再无往日憋闷窒息感!
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染上就十死无生的恶疫!
营中多少铁打的汉子被这病磨得形销骨立、哀嚎而终!
他早已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此次强撑着出营寻医,不过是绝境中最后一次尝试罢了。
可现在......
他好了!
他活了!
陆擎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景辞,因久病而显得黯淡的眸子亮得惊人,带着近乎敬畏的炽热!
他一把抓起那花里胡哨的方盒,指尖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姑娘!我身上的恶疫就是这药治好的?”
这人台词背多了吧,流感就流感还恶疫。
景辞抬头瞥他一眼:“嗯,不过先给你打了退烧针的,你烧到40度啊,再晚点来就危险了。”
“是不是导演不放人啊,哎我跟你说别共情资本家,身体才是本钱是一切物质财富的基础...”
景辞边吃面边絮絮叨叨地输出无产阶级论。
陆擎却只听进去那个“嗯”字。
他霍然起身,走到景辞面前,郑重抱拳,深深一揖:“陆某,拜谢姑娘救命之恩!”
景辞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吓得一口泡面卡住,连连咳嗽:“咳咳......你、你干嘛?不至于......”
“不!”陆擎打断她,眼神灼热的烫人,“姑娘可知,此恶疫肆虐许久,无药可医,死者十之七八!陆某麾下将士、乃至家兄,皆深陷其中,命在旦夕!”
他越说越激动,又上前一步。
“恳请姑娘慈悲,多赐些救命神药!陆某愿倾尽所有!金银田产、乃至陆某这条性命,但凭姑娘取用!只求姑娘救我兄长!救我那些还在苦苦挣扎的弟兄!”
啊????
这人是魔怔了吧?
景辞嘴角抽搐,半天憋出一句:“最多再给你两盒,你有医保吗?”
陆擎听不懂后面的话,只一味点头。
景辞又拿出两盒药,他急切地接过视若珍宝般塞进衣襟里。接着,毫不犹豫地解下腰间一枚质地温润,雕工古朴的玉佩。
“此乃陆某家传玉佩,价值不菲,权当药资!”
陆擎把玉佩放到桌上,目光又落向椅背上那条厚实毛毯。
那是景辞晚上值班用的。
“此御寒之物,可否......借陆某一用?风雪酷寒,我......“他很难为情,若非情势所迫,断不会向姑娘家开口讨要。
景辞盯着那枚看起来像假货的玉佩,又看看男人苍白却坚毅的脸,彻底无语了。
这帅哥来真的?用玉佩抵药钱?入戏太深了吧!还连吃带拿的!
但对着那张俊脸,景辞还是心软了,抓起毯子塞给他:“给给给!赶紧回去吧!记得多喝水少熬夜。”
算了,虱子多了不痒,也没多少钱,就当是为美色买单吧。
陆擎郑重接过毛毯,抱拳沉声道:“姑娘大恩,陆某铭记于心!告辞!”
说罢转舍离去,迅速消失在门外夜色中。
景辞摩挲着手中触感温润、雕工精美的玉佩,心下嘀咕:现在剧组道具都这么下血本了?
忽然,她一个激灵。
不对啊!
这人刚才说什么风雪?现在不是夏天吗?就算山里拍戏冷,也不至于用毛毯吧?
她猛地起身追出去。
院子里空空如也,只有绕着路灯上下翻飞的蚊虫。
而院门的锁好好的。
......人怎么进来的?
景辞站在门口,握着那枚玉佩,一股莫名的寒意瞬间窜上脊背。
......她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