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到了关前,便亲率死士,顶着箭石攀城,守军连忙以滚木擂石击之,没想到这人竟然不闪不避,那些木石中了他的身便自行弹开,有士卒以弩箭射其面门,也不知此人脸皮却有多厚,箭失竟然如中金石一般凝滞不入,铿然坠地。
四下里攻城的蛮军见状,不由的欢声雷动,齐呼“乌木罕”之名,声震四野。
这铁塔也似的大汉听得呼喊,更是豪气顿生,刚刚沿着云梯攀爬到一半,便猛然一跃,以难以置信的速度与力量纵身跳到了半空,完全无视那些箭雨与城头兵士的刀剑枪戟,一棍扫出,在城头上扫出了一片空地,整个人已然落在了城头。
先登!
阳关这一段城墙的守军见状,连忙蜂拥而上,举枪如林般齐刺,想着便是杀不死这怪人,也要靠着人多势重用长枪生生将他推下城头。
谁料此人手中大棍舞动如风,长枪遇之则折,任凭众军如何英勇,根本也碰不到乌木罕的身躯,反倒被他大棍横扫,打死了数十名将士。
一个梁军的队率见状、目眦欲裂,悍不畏死的挺枪去战,不一合,便被乌木罕一棍连人带枪活生生劈为了两半,鲜血溅满城墙。
乌木罕当下仰天狂笑,“我道中土神州之人如何厉害,原来也不过都是些废物罢了!”
此人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此时浑身浴血、张狂大笑,委实宛如鬼神一般,令周边的梁军无不大骇,一时竟无人敢上前。
乌木罕所率的那些死士遥遥望见这一幕,不免更加疯狂攀爬上来,其他位置的蛮军亦加强的攻势,完全不惧死亡,仿佛阳关已然唾手可得一般。
“嘶,有如此异人,难怪昆州三关之首的锁池关被这些蛮子一举攻破!”
楚王与路宁正在关头观战,楚王杜言守一身炎阳篇的修为,也有人间所谓先天高手的境界,修成真气,战阵之上斩将夺旗如同探囊取物,但此时见了这乌木罕的神威,也不免自叹不如。
路宁眉头亦是紧蹙,他眼中赤、碧二色隐现,只见这乌木罕头顶一道黄气冲起,仿佛有生命一般,居然能与天地元气交相呼应,却又隐含血煞之力。
“这……莫非就是极北大草原上的祖灵之术?”
路宁见状心中一凛,他自修成望气术以来,还从来没见过这等异状,不禁想起紫玄山大千录上所载的秘闻,两厢一加对照,这才若有所思的想到了此法的源头。
这种草原秘术传说是一种能与草原先人死后遗留在自然中的意念沟通,并将人身血气与祖灵之气熔于一炉的奇妙法术。
只是极北大草原对于修行之辈来说也是神秘之地,故紫玄山历代先贤在典籍中对这门秘术也语焉不详。
楚王见乌木罕已然抢上关来,本有心命人迎战,无论如何也要挫一挫这蛮人的锐气,将他赶下关头,否则这阳关还守个什么劲儿?
但一转头却见路宁面色凝重,便猜出此人十有八九便是传说中极北大草原来人,于是凑到路宁近前问道:“真人,此人莫非就是那话儿?”
路宁摇了摇头,“贫道亦不曾看破此人底细,不过他有法力在身,却是确定无疑的……此人本领如何,还须得贫道出手去试上一试,连伏牛黄睛过去都有些不把稳。”
楚王听了这话更加心忧,便吩咐身边众将,万一遇上这个乌木罕务必小心谨慎,能避则避。
路宁则叫黄公焞与牛玄卿一起守着楚王,免得草原妖人偷袭,自己则是一纵剑光,宛如一道飞虹,往乌木罕所在之处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