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路宁便又去了一趟珠帘洞,到了彼处,守洞的大豹见是熟人,便道:“路宁你可是来寻老爷的?却是不巧,老爷去灵都峰助掌教真人和卢真人祭炼洞天大阵了,怕不是几十年内都不得清闲。”
路宁闻言不禁有些踌躇,“想不到徐之溪师伯也不在洞中,莫若去求教大师兄李元阳?”
他正要告辞,突然想起前些时日师父曾叫仲孙厌去诸天派一行,此事正是自家引发,因此不免问道:“既然徐师伯不在,仲孙师兄可回山了吗?”
那大豹闻言回道:“仲孙小老爷倒是在洞中,你若有事,便自去寻他吧。”
路宁欣然入内,一见仲孙厌,却是面色轻松,周身气息圆融,便知他诸天派一行当未遇到什么问题。
拱手深施一礼,路宁诚恳谢道:“为了小弟不成器,倒叫仲孙师兄辛苦多日,路宁着实心中有愧。”
仲孙厌相貌类似孩童,其实却是修行了近三百载的大高手,实打实的第五境巅峰修为,金丹已然九转,比马奇还厉害不少。
故而诸天派一行,对他来说不过等闲尔,当下笑着回道:“路师弟这却是见外了,你我份属同门,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便是温师叔不派童子来,若是听闻了此事,我少不得也要去匡庐洞天一趟论论这个道理。”
路宁便问起仲孙厌此行经过,仲孙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在诸天派中也有熟人,那日奉了温师叔之命去了庐山,便请了几个相熟的朋友打听了为难师弟的到底是哪些人,原来却是三个不成器的金丹。”
“我便请这些朋友做了见证,堂堂正正约斗三人,那黄周秦是个首恶,寿数也快尽了,我便给了他一剑,余下两人算是从犯,被我用元磁神电破了真气,废了修为。”
仲孙厌语气十分轻松,路宁却听得目瞪口呆。
他本以为温半江真人派了仲孙厌这后辈弟子去诸天派,最多以礼数通禀诸天派中的前辈,将事情分说清楚,请求诸天派中高手耆老对黄周秦、黄震等人加以责罚也就是了。
却不想仲孙师兄看去宛如孩童,法力居然如此之强,性情如此之暴烈,黄周秦乃是积年金丹,又出身诸天派这等大门户,还是破鸿道君的亲传弟子,他轻描淡写说杀就杀了,连带两个帮凶韦青和花雨道人都吃了挂落,废了一身修为,这岂不是和诸天派结下了生死大仇?
仲孙厌也知道路宁对修行世界许多约定俗成的惯例不太清楚,便解释道:“天下各家各派修行之士无数,切磋比试或者真有争斗也在所难免,那同等境界之间法力有高有低,若斗法敌人家不过,便是身死道消也无什么话可说,只是若仗着境界高人一等以大欺小,便是犯了忌讳,各家各派都不能容。”
“如路宁你这般三境的后辈,被三个金丹不顾身份追杀,便是我紫玄山占了天大的理,休说区区一个黄周秦,便是将这三个金丹一并斩了,破鸿道君他老人家或是姜夔之真人见了我也不能如何。”
“而且此事还不算完,师弟你是为了他诸天派之人脱困,这才送丹而去,日后玉华子若是能脱身出来,少不得还得给紫玄山以及路师弟你一个说法。”
“话虽如此说,却是让仲孙师兄以身犯险了,此事就该日后我自家去了断才是。”
路宁稳了稳心神,由衷地说道,他倒不是可怜黄周秦这几个老货,实在是觉得为这些事劳烦师兄甚是过意不去。
仲孙厌听了却不以为意,“此事乃是他们诸天派欺压到我紫玄山头上来了,做师兄的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