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就是开窍晚些(2 / 2)

阿奶沉默片刻,轻声说道。

“好,我明天请凤姨带他们去。”

风东亮连忙应道。

“你过世的大伯当年也是这性子,不爱搭理人,整天闷着不吭声……”阿奶絮絮叨叨回忆着亡子的往事。虽然人走了许多年,那些细枝末节却仍在她心里清清楚楚。

“阿奶,小明没得心脏病,他好好的。您这一哭,倒把我们吓坏了。”

风东亮轻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谢之遥也搂住老人劝慰:“阿奶别哭了,阿东说了孩子很健康。”

风东亮正要拿纸巾,转头却见小明抱着一整包纸巾走到阿奶跟前,双手往前递。孩子眼神依旧飘忽,不说话也不看人,但意图再明白不过。

安迪和秀媛院长瞬间红了眼眶——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过去的小明从不会察觉他人情绪,哭闹只因表达障碍或需求未满。即便至亲离世,他也流不出一滴泪。不是冷血,而是他世界里本无这般概念。

“好孩子,真乖。”

阿奶抹着泪笑了,枯瘦的手抽出几张纸巾。

风东亮打趣道:“阿奶的眼泪如今金贵了,连这孩子都留意到。”

“阿东,这到底怎么回事?”安迪迫不及待追问。

“像小明这样纯粹的人,说玄些是用心感知世界的。方才阿奶真切的疼惜触动了他,也说明他在慢慢恢复本该有的能力。”

风东亮斟酌着解释。

秀媛院长急切道:“那他能完全康复吗?”

“院长,中医典籍里类似记载虽多,真正痊愈的却极少。若抛开玄奇传说,实例更少。至于现代医学……”他苦笑着摇头,“顶多是通过长期训练达成机械性反应,算不得真正康复。”

他其实知道“祝由术”或有奇效,可惜系统商城里至今换不来这法子。

祝由术里提到,所谓的邪祟作怪并非真有鬼神,其实是人精神虚弱导致的情志病。

情志病这个说法最早出现在明代张介宾的《类经》里,指的是因为情绪刺激引发、伴有异常情绪表现的病症。这是中医的说法,对应西医的神经症性障碍,比如癔症、焦虑症、恐惧症、抑郁症这些心理疾病。

风东亮没见过现在被当作迷信的祝由术,所以不确定真假。不过有些民间偏方倒和祝由术挺像,比如水土不服的人喝点家乡的泥土水,或者用当地庙里烧过的香灰、符纸灰泡水喝,还真能治好。科学解释不了,但确实有效,不用打针吃药。

风东亮说完,安迪两人虽然有些失望,但并不沮丧,因为她们早有心理准备。现在看到小明有一点点进步,已经很安慰了。

“没事,这样我们就很满足了。”

安迪又对谢阿奶道歉:“阿奶,对不起,让您想起伤心事了。”

阿奶摆摆手,笑着说:“人老了就容易多想,但都看开了,孩子没事就好。”

她的表情恢复了平静。

安迪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但她嘴笨,只好求助秀媛院长。秀媛院长经验丰富,几句话就让阿奶心情好转,也缓解了安迪的愧疚。不过气氛还是有点冷清。

“我这儿有麻将机,搬出来玩两局吧,有谁想打?”风东亮提议。

“我要!”陈南星第一个举手。

风东亮数了数,刚好凑两桌。他没想到连安迪都学会打麻将了,以她的脑子,要是认真算牌,估计没人扛得住。不过娱乐而已,他也没多说。

他和谢之遥搬出两台麻将机,安排秀媛院长、阿奶和两个女孩一桌,安迪和另外三个女孩一桌。他自己没参与。

“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老头子不知道吃饭没。”

凤姨说道。

“我和阿遥送你吧。”

风东亮说。

“不用不用,你们玩你们的。”

凤姨连忙摆手。

“走吧,天黑路不好走,待会儿我俩还能结伴回来。”

风东亮坚持。谢之遥也点头,三人一起出了门。

“凤姨,有事儿咱们现在说吧。”

风东亮笑着问。

谢之遥也接话:“对啊凤姨,有啥需要帮忙的您尽管说。”

他俩吃饭时就注意到凤姨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凤姨抹了抹眼角:“阿东,阿遥,这儿没外人,我就直说了。谢强那孩子当初犯糊涂犯了法,眼看着他快出来了,我们老两口想着让他去昆明找个工作安家。这不,他爸这些日子拼命干活就为这个。”

“这不是好事儿嘛,强哥马上就能回家了。”

风东亮递过纸巾。

凤姨压低声音:“阿遥,能不能问问你爸那儿缺不缺人?要是方便的话,直接让他去昆明干活行不?”

谢之遥不解:“去我爸那儿肯定没问题,但为啥要直接送走啊?”

凤姨叹了口气:“亲戚们知道他回来肯定要上门,那些闲言碎语...我们攒了些钱,想在昆明付个首付...”

风东亮正色道:“凤姨,谁还没犯过错呢?现在正是他最需要家人支持的时候。您二老要是把他往外推,他心里该多难受?那些闲话忍几天就过去了,关键得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

谢之遥点头附和:“是啊凤姨,强哥都三十多了,您总不能护一辈子。要我说,不如趁这事儿把亲戚都请来,大大方方庆祝他回来。”

咱们给谢强办个酒席吧,把亲戚朋友都请来。这可是喜事,别让人看低了去。”

谢之遥真诚地说。

办酒?”凤姨愣了下,像是没听清。

对,就是办酒。凤姨,要是真把谢强哥往外推,他可就走投无路了。”

谢之遥解释道,特别是刚出来的时候,万一他想不开,以为你们嫌弃他怎么办?”

大大方方办酒,告诉大家他要重新开始。你们做父母的不嫌弃,他才有信心重新做人。”

风东亮接过话头。

凤姨抹着眼泪点头:好,办酒。你们有见识,凤姨听你们的。”

别担心,等他出来咱们一起去接。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风东亮宽慰道。

送凤姨回家后,阿昌叔热情招呼:阿东、阿遥来啦,进屋坐会儿。”

阿昌叔吃过药了吧?我给您检查下。”

风东亮笑着问。

刚喝完,碗还在桌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