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之物瞬间被冻结，混在冰晶里，诡异而美丽。
“下一个。”
他走向第二个，第三个……
每走一步，就有一尊冰雕破碎。
杀戮，变成了一场优雅的艺术。
“魔鬼！你是魔鬼！”
“陆瑾！你敢杀我们！全性不会放过你的！”
“我投降！我错了！饶我一命！”
求饶声，威胁声，哭喊声，在结界内回荡。
陆瑾充耳不闻，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手上的动作也未曾停顿分毫。
“吼！”
巴伦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他全身肌肉坟起，强行挣脱了寒气的束缚，砂锅大的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砸向陆瑾的后心！
陆瑾头也没回。
反手一掌，后发先至，轻飘飘地印在了巴伦的胸口。
空气被挤压发出一声闷响。
巴伦那魁梧的身躯，整个对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倒飞出去，沿途撞碎了三四座冰雕，最后像一滩烂泥一样贴在了结界壁上，再也没了动静。
“高仿复制！”
沈冲的身影瞬间分化出十几个，从四面八方攻向陆瑾。
陆瑾只是抬眼扫了一圈。
“哗啦！”
十几道冰刺从地面拔地而起，精准无误地贯穿了每一个沈冲的复制体，也将他的本体死死钉在了地上。
沈冲低头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冰刺，满脸的难以置信，生机迅速流逝。
只剩下最后一个。
涂君房。
他站在原地，双眼泛起诡异的红光，周身的气息变得虚无缥缈。
“陆老爷子，看看你的身后。”他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陆瑾缓缓转身。
只见他身后，出现了无数身影。
有他的师父，他的同门，还有他那惨死在全性手中的义子……
每个人都面带微笑，亲切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三尸元神。
能勾起人心中最深执念的幻术。
静室内，张楚岚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这种攻击，防不胜防！
然而，陆瑾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幻象，眼神里没有半点波澜。
他抬起手，对着那些“亲人”轻轻一挥。
“假的，终究是假的。”
呼——
一阵寒风吹过，所有幻象如青烟般消散。
涂君房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
“怎么可能……你的心……难道没有半点破绽吗？”
“破绽？”陆瑾一步步向他走去，“我的破绽，早就在几十年前，被你们这群杂碎亲手给抹平了。”
话音落下，一只被寒冰覆盖的手掌，按在了涂君房的天灵盖上。
“咔嚓。”
世界清净了。
结界内，只剩下最后一个冰雕，是那个用毒的凤宁。
陆瑾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惊恐万状的眼睛。
“结束了。”
他屈指一弹。
冰雕炸裂。
全性攻山妖人，全灭。
陆瑾缓缓散去身上的炁，身体重新变回那个干瘦佝偻的老人，仿佛刚才那个大杀四方的战神，只是一个幻觉。
他撤去结界，外面的风雨立刻倒灌进来。
血腥味混杂着雨水的湿气，扑面而来。
静室内。
张楚岚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攥得他喘不过气。
这就是……十佬的实力？
这就是……真正的杀伐果断？
他之前跟王并打得你死我活，跟这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老天师张之维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同样平静地看着外面的场景。
“看明白了么？”
张楚岚木然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看明白了陆瑾的强大，却看不明白自己的路。
“宝宝……”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
他需要力量，需要像陆瑾这样，能够碾压一切的力量！
只有这样，他才能把宝宝找回来！
张之维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深邃。
“这只是第一课。”
“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龙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