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惊呼，她整个人便朝着下方的乱石堆摔了下去。
“嘭！”
一声闷响，听着就疼。
但很快，水云就从石缝里爬了出来，揉着被撞得青紫的胳膊，一瘸一拐地再次爬上瀑布，回到起始点，闭上眼睛，继续。
在她周围，还有数十个内门弟子，都在重复着同样的、近乎自虐的修炼。
有人成功，有人失败。
摔下去，爬起来，再摔下去，再爬起来。
没有抱怨，只有麻木的坚持和眼底深处燃烧的火焰。
而在另一座山峰的峰顶。
澄真盘膝而坐，正对着漫天星斗。
夜风吹得他道袍猎猎作响。
忽然，他猛地睁开双眼，瞳孔中映照出三道划破夜空的流火。
“来了！”
他双手掐出一个奇异的法印，对着天空猛地一吸！
“喝！”
那三道流火在空中顿了一下，竟真的调转方向，化作三道细若游丝的红线，被他一口吞入腹中！
“轰！”
一股灼热的能量在他丹田内轰然炸开。
澄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浑身皮肤都透出一种诡异的红色。
他死死咬着牙，引导着这股狂暴的“流火三炁”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顺为凡，逆为仙！
逆生三重，第二重！
“啊啊啊——！”
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
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无比亢奋、甚至有些疯狂的笑容。
成了！
这道坎，他迈过去了！
……
三更，子时。
炼炁大殿前的广场上，近千名三一门弟子，无论内外，无论长幼，全部盘膝而坐，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广场中央的那道身影上。
李玄霄。
他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却像是整片天地的中心。
广场四周，悬挂着上百枚铜铃。
李玄霄缓缓抬起右手。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也没有绚烂夺目的光效。
他只是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叮铃铃——”
一瞬间，所有的铜铃，无风自动，齐齐摇晃起来，发出一片清脆悦耳的合鸣。
“看好了。”
他淡淡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此为‘万象天引’，控万物于股掌之间。”
说着，他左手也抬了起来，一股截然不同、却更加霸道深邃的气息，从他体内升腾而起。
“此为‘逆生三重’二重天，阴阳逆转，炁生万法。”
两股截然不同的炁，一左一右，从他掌心弥漫而出。
下一秒，广场上的铜铃，一半向左飞，一半向右飞。
它们在空中飞舞、碰撞、交织，时而组成一柄利剑的形状，时而化作一只翱翔的仙鹤，时而又聚成一道璀璨的星河。
那上百枚铜铃，在他的操控下，如臂使指，行云流水，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所有弟子都看呆了。
这已经不是术法了。
这是道！
许久，李玄霄双手一合。
漫天飞舞的铜铃瞬间静止在空中，然后悄无声息地落回了原位。
整个广场，静得能听见心跳声。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撼与狂热。
这就是掌门！这就是他们追随的目标！
然而，完成了这神乎其技演示的李玄霄，却忽然微微皱起了眉头。
所有弟子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怎么了？
难道掌门对刚才的演示不满意？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李玄霄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向了那片被浓雾封锁的山下。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缓缓响起。
“你们的底子，还是太薄了。”
“光是苦修，不够。”
他顿了顿，仿佛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
“明日，带你们试炼山下古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