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法子?”
“比如……”林烨顿了顿,“用刻痕。每接一单,在工具柄上划一道。深浅长短代表不同价格和客户特征。”
二哥眼睛亮了:“你是说……像暗号?”
“对。谁也看不懂,只有我们知道。”林烨拍了拍他肩膀,“回去后,你别跟任何人提这事,尤其是娘。就说生意一般,没挣几个。等哪天我们一口气拿出十块钱,她自然会闭嘴。”
“十块?”二哥吸了口气,“那得做到猴年马月?”
“只要不出岔子,十五天。”林烨语气笃定,“前提是,你得听我的。”
二哥沉默片刻,终于点头:“行,这回我听你的。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等咱们真站稳了,第一个收拾的就是那俩狗东西。”
林烨没立刻回应。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正卡在山梁上,照得远处一片橙红。村子已经在望,几缕炊烟从屋顶升起。
“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会回来。”他说。
“当然要回来!”二哥声音提高,“凭什么让他们占着地方发财?”
“不是为了发财。”林烨脚步放缓,目光落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上,“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这位置,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
二哥扭头看他,发现他眼里没有怒火,也没有惧意,只有一种沉到底的冷静。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低声问。
林烨把手从衣兜里抽出来,摊开掌心,里面躺着一张皱巴巴的两毛纸币。他轻轻折了两下,塞进鞋帮深处。
“明天还去。”他说,“换西巷口,早一个时辰。”
二哥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林烨抬手止住。
“别问了。”林烨迈步往前走,“等你看到第一件新货,你就明白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村口。风从田埂上吹过来,带着泥土和稻穗的气息。林烨的布包蹭着腿侧,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工具包边缘,那里有一道新刻的短痕,不深,但清晰。
离家还有五十步时,他忽然停下。
“你先回去。”他说,“我去趟柴房。”
“干啥?天都快黑了。”
“修个凳腿。”林烨低头看着自己脚边,“昨天那个 stool,榫头有点松。趁现在还记得力道,顺手改一改。”
二哥皱眉:“至于吗?就为个破凳子?”
林烨没解释,只笑了笑:“你不懂。有些东西,差一点,就不叫东西了。”
说完,他转身朝柴房走去。暮色里,背影渐渐模糊。二哥站在原地,望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被推开,听见里面传来刨子刮过木料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屋檐下的铁钩挂着半截旧麻绳,随风轻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