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爬上墙头时，听见远处有人大喊：“那边！有人从沟里出来！”
他顾不上多想，跳下墙，落地踉跄了一下，立刻被二哥拽起。两人顺着田埂拼命跑，一口气冲到城郊岔路口才停下，弯着腰喘气。
林烨靠在路边一棵枯树上，胸口起伏，手还在抖。他低头看怀里的布包，麻袋边露出了半截腊肉的油纸，工业券的边角还在，没丢。
“没被抓着。”二哥抹了把脸，声音沙哑，“东西都在吧？”
林烨点点头，没吭声。刚才那一跑，脑子全是空白，只记得不能松手。现在缓过劲来，后怕才一点点往上冒。
“下次……别这么干了。”他说。
“下次？”二哥冷笑一声，“你以为这点东西够用几天？大哥要穿鞋，妹妹要棉袄，爹的药还得续。咱们不动，家里就得饿死。”
林烨咬了咬牙，没反驳。他知道二哥说得对，可刚才那一幕太险了。差一点，他们就全栽在里面。
“回去走大路还是小路？”他问。
“走大路。”二哥拍了拍裤子上的泥，“他们刚抓完人，不会马上回查。反倒小路容易碰上巡逻的民兵。”
林烨没再争。两人沿着官道往回走，天色渐渐暗下来。路上行人稀了，偶尔有辆牛车慢悠悠经过。布包沉甸甸地压在肩上，里面有米、有钱、有肉，还有那张薄薄的工业券。
走了两个多时辰，村子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远处。林烨抬头看了眼天，月亮还没上来，星星稀疏地闪着。
“明天起，你得告诉我还能兑什么。”二哥忽然说，“不能每次都等我问。”
林烨脚步顿了一下。
“系统每天刷新。”他低声说，“但额度有限。今天换的，已经是能拿出来的大部分。”
“那你得算准。”二哥盯着他，“下次，我要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手，换什么最划算。”
林烨没应。他知道，从今天起，二哥不会再把他当成那个只会偷偷摸摸换盐的弟弟了。这个人已经看清了他的价值，也盯住了他的命门。
他们沉默地继续走。风从背后吹来，带着田野的土腥味。离村口还有半里地时，林烨忽然停下。
“你听。”
远处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像是有人提着灯笼在巡夜。
二哥眯眼看了看：“是村东的更夫，每晚这个时候都要绕一圈。”
林烨松了口气，正要迈步——
路边草丛里，一声轻响。
他猛地转头，只见一只野兔窜了出来，惊得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