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的指挥帐篷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几名穿着军装的参谋人员，在看到秦卫东带着苏晨和秦若霜进来后，立刻识趣地行了个礼，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帐篷里，只剩下三个人。
和一台正发出“滋滋”电流声，不断播放着事发现场监控录像的监视器。
一进入帐篷，秦卫东那身在外面强撑着的，如同钢铁般的伪装，终于彻底垮塌了。
他无力地坐倒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痛苦地抓着自己那湿漉漉的头发，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绝望雄狮。
他没有哭，但那剧烈起伏的胸膛和那一声声压抑如同风箱般的喘息，比任何哭声都更让人感到心碎。
秦若霜看着父亲这副样子眼眶又是一红，刚想上前。
苏晨却拉住了她。
他对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这个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是多余的。
这个男人，需要自己一个人，去消化那足以压垮任何人的巨大悲痛。
过了许久。
秦卫东才缓缓地抬起头，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愧疚。
“若霜……对不起……”
他的声音沙哑，艰涩，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爸……刚才……是故意要赶你走的……”
“我知道。”秦若霜的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但这一次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她终于感受到了那份隐藏在绝情之下的深沉父爱。
“我知道……”
“你爷爷他……还有你妈她……”秦卫东说到这里，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一个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铁血军人，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泣不成声。
苏晨默默地递过去一包纸巾。
秦卫东没有接，他只是用那只粗糙的大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强行将所有的悲伤，都压了下去。
他用那双红肿的眼睛看着苏晨，第一次用一种近乎平等的语气，开口说道：
“你应该猜到了。”
“没错，是‘天照密会’干的。”
“他们的目标是你叶阿姨……和你爷爷……还有，隐藏在他们脑子里关于‘神启计划’的所有秘密。”
苏晨的心，猛地一沉。
虽然早有预料，但当这个猜测，被秦卫东亲口证实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