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心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几乎快被金盛那张油腻的脸给崩断了。
但他不能动。
他必须把这场戏,演到落幕。
“再……再来!”
苏晨的声音沙哑,像一头输红了眼的困兽,从喉咙深处发出不甘的嘶吼。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桌上那枚象征着“施舍”的一万块筹码,双眼因为充血而显得格外骇人。
“我就用这个,跟你赌!”
这副彻底上头、破罐子破摔的姿态,引得金盛发出一阵更加刺耳的狂笑。
“哈哈哈!有骨气!本少爷就喜欢你这种棺材板都盖上了还能喘气的!”
金盛感觉自己就是掌控全场的帝王,他已经完全拿捏住了这个小白脸的全部情绪。
他挥挥手,示意荷官继续。
接下来的牌局,彻底沦为了苏晨的“个人受难秀”。
他时而侥幸赢一把,脸上便会浮现出劫后余生般的病态狂喜。
时而又被金盛用重注砸得狼狈弃牌,表情则变得更加绝望与狰狞。
金盛玩得兴致盎然,他不再急于一击致命,而是享受这种钝刀子割肉的折磨过程。
整个牌桌,彻底变成了金盛单方面羞辱苏晨的舞台。
而苏晨的演技堪称完美。
那惨白的脸色,那不断从额角滑落的汗珠,那因为愤怒而轻微颤抖的指尖……
每一处细节,都真实到让他自己都有些恍惚。
只有苏晨自己知道,在这副行将崩溃的躯壳之下,他的大脑冷静得像一台量子计算机。
金盛的所有习惯、微表情、下注规律,都已经被他解析、建模,等待着最后的致命一击。
时机,快到了。
苏晨瞥了一眼自己面前那几枚孤零零的筹码,心里开始了无声的倒数。
金盛显然也觉得这场猫鼠游戏该结束了。
他的胆子突破了天际。
那双浑浊的眼睛,再一次肆无忌惮地黏在了顾念薇的身上。
不行,今天必须把这个妞儿弄上床!
一个被酒精和欲望浸泡的念头,在他脑中疯狂滋生。
他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荷官发牌,一边伸出了那只戴满钻戒的油腻爪子,企图去拍顾念薇的肩膀。
“美女。”
金盛的笑容油腻得能滴下油来。
“跟着这种穷鬼有什么意思?他自己都快输成底裤了。”
“今晚跟我,我保证让你……”
话音未落。
手,即将触碰到那片仿佛一碰即碎的香肩。
周围的看客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然而。
异变突生!
一只手,毫无征兆地从斜刺里探出。
那只手看起来并不粗壮,甚至有些清秀。
却像一把从虚空中凝结的铁钳,死死扣住了金盛的手腕!
是苏晨!
金盛的身体猛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