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苏晨的声音，刻意压低，显得沉稳而冷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紧接着，一个独有的，像是两张粗糙砂纸在互相摩擦的，沙哑声音，传了过来。
“小子。”
是鬼手张！
苏晨的心，瞬间一凛。
但鬼手张的声音，和上一次见面时，完全不同了。
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试探和审视，也没有了生意人之间的客套。
只剩下一种，化不开的，凝重。
“是我。”苏晨平静地回答。
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那个人情，那份可能需要用命来还的人情，到了该兑现的时候了。
“你那边的戏，唱完了？”鬼手张问道。
苏晨愣了一下。
他怎么知道我在“唱戏”？
随即，他反应了过来。
以鬼手张的人脉和能量，搞到星耀娱乐的内部消息，甚至实时监控这场直播，都不是什么难事。
“刚结束。”苏晨没有隐瞒。
“嗯。”鬼手张应了一声，似乎对这场轰动全网的直播，没有丝毫的兴趣。
他沉默了足足十几秒，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下什么重大的决心。
电话里，只剩下他那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苏晨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他知道，接下来鬼手张要说的话，绝对非同小可。
终于，鬼手张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子，你欠我的人情，现在该还了。”
来了！
苏晨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的平静。
“什么事？”
电话那头，鬼手张又是一阵沉默。
苏晨甚至能想象出，那个干瘦的老人，此刻正站在他那个堆满了工具和半成品的，昏暗的工作室里眉头紧锁的模样。
“我需要你……”
鬼手张的声音，一字一顿，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
“去一趟，少林寺。”
“……”
苏晨的大脑，出现了长达三秒钟的宕机。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玩意儿？
少林寺？
那个天下武功出此处的少林寺？
那个坐落在嵩山，千年古刹的少林寺？
我操？
这画风不对啊！
我们这不还是都市商战修罗场吗？
怎么突然就要蹦到武侠频道去了？
你一个顶级的文物造假大师，地下世界的传奇人物，让我去少林寺干嘛？
偷《易筋经》？
还是抢《洗髓经》？
苏晨的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离谱的念头。
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鬼手张跟他开的一个，极其恶劣的玩笑。
“你没开玩笑吧？”苏晨忍不住问道，“去少林寺？干什么？出家吗？”
“我没空跟你开玩笑！”
鬼手张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肃杀。
“这件事，非常重要！重要到，关乎很多人的生死！”
苏晨脸上的玩味，瞬间收敛。
他听得出来，鬼手张不是在危言耸听。
他的心里，也泛起了滔天巨浪。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鬼手张这种，连伪造国宝都像家常便饭一样的人物，说出“关乎很多人的生死”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