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说过的。”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温和那么的轻柔。
“苍蝇，就该有苍蝇的觉悟。”
“不属于你的东西，就不要用你的脏手去碰。”
“不然，会死的。”
说完他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帕，仔仔细细，擦了擦自己刚刚碰过黄毛的手。
然后，他将那块手帕，随手扔在了黄毛的脸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对地上这个生物的极致的蔑视。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重新走回了餐桌。
他看了一眼那个因为兴奋，而双颊泛红眼神亮得惊人的林心婉。
“你好像很开心？”他挑了挑眉。
林心婉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从苏晨那双平静的眼睛里，读到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她在警告自己，不要把什么人都当成，可以取乐的玩具。
有些玩具，是会要了她的命的。
林心婉嘴角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她难得地没有再开口挑衅。
然后苏晨的目光，落在了顾念薇的身上。
顾念薇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那个黄毛一眼。
她的目光，一直都落在苏晨的身上。
当苏晨走回来的时候，她也站了起来。
她拿起自己刚刚擦拭过的那块，干净的还带着一丝温热的湿毛巾。
然后，在所有人那震惊的目光中。
她伸出手，轻轻地拉过了苏晨那只，刚刚废掉了别人一只手的手。
她低下头，用那块毛巾仔仔细细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帮他擦拭着。
那动作轻柔，专注，充满了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病态的温柔。
擦完之后，她抬起头那双幽深的眸子里，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干净了。”她轻声说道。
苏晨看着她，看着她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眼睛，内心再次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我操。
老子刚从一个疯子的剧本里跑出来，又他妈掉进了另一个疯子的剧本里。
这两个女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个，喜欢看他动手。
一个，喜欢给他擦手。
他妈的，完美闭环了属于是。
苏晨感觉自己的心好累。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吃顿饭，怎么就这么难呢？
就在这时，餐厅门口传来了一阵骚动。
那个黄毛的跟班，终于反应了过来，手忙脚乱地喊道：
“快！快叫人！把十三太保都给老子叫过来！”
“今天，老子要让这个小子，死在这里！”
餐厅经理吓得脸色惨白，刚想上去劝阻。
顾念薇却连头都没回，只是淡淡地对着空气说了一句。
“太吵了。”
话音刚落。
餐厅外面，那几个还在叫嚣的跟班，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就是几声沉闷的倒地声。
和几声，压抑的痛苦的呻吟。
整个餐厅，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露台的晚风，还在呼呼地吹着。
吹得苏晨的心，拔凉拔凉的。
他知道。
今天这顿饭，是注定吃不安生了。
而属于他的，这场，在疯人院里的极限求生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