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
“土包子。”
完了。
彻底完了。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完了。
周围的乘客，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哎，这人怎么了？刚才不还挺牛的吗？怎么一下就蔫了？”
“不知道啊，接了个电话就跟丢了魂一样。”
“估计是牛皮吹破了吧，哈哈。”
那些窃窃私语，像一把把刀子，割在他的脸上。
王刚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站在舞台中央，接受着所有人的嘲笑。
他再也待不下去了。
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手机，踉踉跄跄地，朝着机舱门口走去。
“先生，您要去哪里？飞机马上就要进入平流层了，请您回到座位上。”
一个空姐走过来，拦住了他。
“我……我不坐了。”王刚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我要下飞机。”
“下飞机？”空姐愣住了，“先生，飞机已经起飞了，现在不能下飞机。”
“我不管！我就是要下飞机！”王刚像疯了一样，情绪彻底失控，“让我下去！快让我下去！”
他的咆哮，引来了所有人的侧目。
就连苏晨，也睁开了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闹剧。
“先生，请您冷静一点！您这样会影响到其他乘客的！”空姐有些慌了。
“王刚！”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带着不容置喙威严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王刚的身体猛地一僵，他回过头，看到了那个他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人。
苏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平静的笑容，但那眼神，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让王刚看一眼，就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吸进去了。
“你想下飞机？”苏晨看着他，淡淡地问道。
“董……董事长……”王刚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完整的称呼都叫不出来。
他“噗通”一声，再也承受不住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毫无尊严地，跪在了地上。
“董事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地，用手掌抽打着自己的脸。
“啪！啪！啪！”
那声音，响亮而清脆，在安静的机舱里，回荡。
整个头等舱的乘客，都看傻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那个不可一世的项目部经理，现在居然跪在一个年轻人面前，自扇耳光？
这反转，比好莱坞大片还刺激！
苏雪儿也惊呆了，她拉了拉苏晨的衣角，小声问道：“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没事。”苏晨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依旧温和，“一个不听话的员工而已，哥处理一下。”
他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已经快把自己扇成猪头的王刚，摇了摇头。
“想让我饶了你？”
“是是是！董事长！求求您了！”王刚点头如捣蒜。
“可以。”苏晨点了点头。
王刚的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不过，”苏晨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我有一个条件。”
“您说！您说！别说一个，就算一百个，一千个，我都答应！”
“你不是想下飞机吗？”苏晨指了指旁边的舱门，“现在，从这里跳下去。”
“我就，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