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祂重复了一遍这个字，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我的小学徒，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祂向前走了两步，无形的压迫感随之逼近。
“我只是在回收我的……投资品。”祂的目光扫过苏晚，又瞥了一眼床上的林珂，“一件刚刚展示了不错的……韧性和潜力。而另一件……”
祂的视线在林珂身上停留片刻，语气带着一种评估式的冷漠：“虽然鲁莽、弱小，但似乎拥有一些……有趣的知识。就这么毁掉，未免可惜。”
投资品……韧性……潜力……有趣的知识……
这些冰冷的词汇像一把把刀子，戳破了苏晚心中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果然，一切依旧在祂的计算和掌控之中。她们的生死挣扎，在祂眼中不过是一场衡量价值的测试。
“至于为什么是‘那个时候’出现……”谢辞的红瞳微眯，似乎看穿了苏晚更深层的疑问，“只有在真正触摸到绝望的边缘，才能看清一些东西的本质，不是吗？比如……你的求生欲，比如……你对她超越极限的维护。”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所以，祂一直看着？看着她们在钟楼里挣扎、濒死，直到最后关头才出手？只是为了……观察？为了验证所谓的“本质”？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比面对钟楼怪物时更加让她恐惧。这种将生命视为实验数据的冷酷，远比直接的暴力更令人窒息。
“看来，‘永夜都市’的课程，你及格了。”谢辞的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慵懒，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随口的点评，“虽然过程拙劣，结果勉强。”
祂没有再说更多，身影开始逐渐变淡，如同融入空气中。
“照顾好你的‘战利品’。”消失前，祂留下了最后一句话，目光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林珂，“下次任务之前，别让她死了。”
话音落下，房间里只剩下苏晚，和昏迷不醒的林珂。
战利品……这个词让苏晚感到一阵反胃。但她无力改变什么。她走到床边，看着林珂虽然被治疗过、但依旧苍白的脸，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重逢的庆幸、对谢辞的恐惧、以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拉过一把骨椅，坐在床边，默默守护着。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钟楼里的一幕幕，回放着谢辞降临时的绝对力量与冰冷话语。
投资品……韧性……潜力……
这些词如同烙印，深深刻在她的心里。
她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必须变强，必须尽快掌握更多的力量，必须找到谢辞力量的“根源”和规则的“裂隙”。
只有那样，才有可能摆脱这被掌控的命运，才有可能真正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她轻轻握住林珂冰凉的手，低声呢喃，既是对林珂说，也是对自己发誓：
“林姐，我会想办法的……我们一定会离开这个鬼地方……”
就在这时，林珂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
她似乎……快要醒了。
苏晚的心立刻提了起来。林珂醒来后，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一切？解释谢辞的存在？解释这座诡异的宫殿？她们又将如何面对接下来未知的“下次任务”？
新的挑战和抉择，随着林珂意识的回归，即将拉开序幕。而苏晚不知道的是，在宫殿深处，那双暗红色的瞳孔，正透过无形的监控，静静“注视”着房间里的一切，包括她那句低不可闻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