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啊……!”
我连起身都做不到,只能像被拖拽般在地上翻滚。
剧痛的信号在脑中轰鸣,视野里满是金星。
我拼命吸气,可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口的剧痛——刚才这一击,我的两三根肋骨肯定要么断了,要么裂了。
“可恶——”
不知伤到了肠胃哪里,我咳出涌上喉咙的鲜血。即便如此,也只是轻伤而已——因为我在攻击爆发的前一刻跳起,减轻了伤害。要是正面承受那一击,内脏肯定全会破裂,当场死亡。
我踉跄着,狼狈地站起身。这种状态下,已经别指望能灵活闪避了。再挨一次同样的攻击,这次绝对无处可逃。穷途末路——这四个字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哦?还有站起来的骨气。换成十年前,你现在已经被我彻底解决了——看来我也老了。人啊,终究敌不过岁月的衰老。”
言峰没有追击,保持着挥出掌底的姿势,自嘲般地露出一丝苦笑。我心中的疑惑,在踉跄时差点向后摔落的瞬间烟消云散。
我被打飞的地方,正是高台的边缘。正下方,诅咒的黑泥如河流般流淌,冒着瘴气似的热气。那是专门用来杀戮人类、可视化的剧毒凝聚体。掉进里面,恐怕和坠入熔炉没什么两样。
也就是说,我已经无路可逃了。这正是瓮中之鳖的境地,言峰甚至都不必急于了结我。
“到此为止了,卫宫。有遗言的话,我可以听听。”
“……少废话。不巧,我这人最不服输。”
我强忍头痛,投影出早已用惯的黄金双剑。
头、胸、腹、手臂、腿脚——全身几乎找不到一处不痛的地方。
连续使用投影魔术让魔力所剩无几,本能在不断催促我立刻休息、沉沉睡去。
但那抹淡淡的笑容。那双以他人痛苦为乐、以他人死亡为趣、赞美地狱的眼睛。
向那种家伙屈服,还不如死了痛快。
要是在这里认输,我这十年来追求正义伙伴的意义何在?
如果连该打倒的邪恶、人类的敌人都无法面对,又何谈正义伙伴……!
“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打倒你。觉悟吧,言峰!”
我用沾满鲜血的手紧握双剑。既没时间使用令咒,也没机会动用切嗣留下的底牌。最后仅剩的手段——就是让他和宝具一起同归于尽。
“是吗。那我就成全你的挣扎,带你去见我的主吧。十年前的账也该清了,更何况我还得见证‘此世全部之恶·安哥拉曼纽’的诞生——!”
神父朝我逼近。他划破空气的拳头,速度快得堪比子弹。他原本就拥有远超常人的体能,但此刻的速度已然异常。那锤炼到极致的拳击,别说大树,就算是混凝土也能击得粉碎。
——这次死定了。
在感觉一切都变慢的奇妙状态中,我确信自己三秒后就会丧命。
不知他使用了什么魔术,这位代行者的速度此刻竟堪比从者,判断失误的我,根本来不及让宝具自爆。
他的铁拳会先一步击碎我的头颅。
“言峰——!”
“永别了,卫宫。你和你父亲一样,抱着所谓的正义腐朽去吧。”
我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决定直到最后一刻也绝不移开视线,死死盯着眼前的仇敌——就在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