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变与不变(2 / 2)

“……你也该尝尝那麻婆豆腐。绮礼做的那东西,据说比正宗做法差远了,真是让人不敢恭维。与其吃那种玩意儿,倒不如本王亲自下厨,味道还更好些。”

“暂且先不提这个,我已经明白你是位极其厉害的英雄了。但你原来的御主言峰绮礼后来怎么样了?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言峰被切嗣杀死了吗?”

“哼,我与他的契约,在被圣杯召唤时就已经失效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以言峰的性格,此刻恐怕还在处心积虑地谋划着什么……不过十年前那场战争结束后,我找到他时,他已是惨不忍睹。他心脏中枪,被埋在瓦砾堆下。把他挖出来可费了我不少功夫。”

“心脏中枪……?那他为什么现在还活着?是像刚才那样靠药物,还是你救了他?”

“不是。我没让他复活,是他自己‘活’过来的——不,说他‘活着’其实并不准确。言峰从十年前起,就已经死了。

他现在还能活动,全靠圣杯的恩惠。或许是通过当时与我相连的通路,直接接触到了我曾淋到的圣杯内容物吧。”

……原来,这就是十年前圣杯战争的结局。

卫宫切嗣破坏了圣杯,Saber则受此影响消失;言峰绮礼成了活死人,吉尔伽美什则从非现世灵体变成了现世实体。

硬要说的话,或许只有从者与御主双双存活的言峰、Archer组合能称得上“胜者”,但他们并未真正得到圣杯。

就这样,第四次圣杯战争以“无胜者”告终——等等。

“等等,那场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那是圣杯的内容物泄漏导致的。你该知道,圣杯本身是‘开门’的装置吧?当五名从者相继退场时,圣杯的功能就已经开始启动了。

虽然 Saber破坏圣杯容器,似乎中断了这一过程,但仍有部分内容物从‘门’中泄漏出来,烧毁了整座城市。

不过——仅仅这点诅咒就夺走了五百人的性命,现在的人类也太脆弱了。”

吉尔伽美什说得云淡风轻,可听着的我却无法平静。

不过是余波、不过是泄漏的一小部分,就造成了那般惨状。

要是仪式完全完成,一定不是冬木市消失那么简单——日本全境,最坏情况下甚至整个世界,都可能就此毁灭。

别说世界大战,世界可能一夜之间就迎来终结。

切嗣当初决定破坏圣杯,无疑是正确的。明知圣杯里潜藏着何等恐怖的存在,却仍有想使用它的人,这根本不正常。

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必须尽快彻底处理掉。

“怎么会……间桐脏砚和言峰明明知道这些,却还想使用圣杯吗?”

“哼……现在回想起来,言峰或许早就‘使用’过圣杯了。上一次战争的最后,他是离圣杯最近的人。我曾推测,那时的圣杯或许能接受一些‘预先许愿’之类的请求——说不定,那场大火就是他许愿的结果。”

言峰的愿望,竟酿成了那场大火——这虽只是推测,却可怕得合乎逻辑。

圣杯已被恶意污染,只能以扭曲的方式实现愿望。

对普通人而言,它与“诅咒之壶”毫无区别。可要是向圣杯许下的愿望本身就源于恶意呢?

若将其用作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世间再无比它更恐怖的存在。

能诅咒全世界的恶性诅咒,其威胁甚至远超核武器。

言峰早在十年前就见识过圣杯的威力,却依旧执着于追寻它。

若那场烧毁城市的大屠杀本就是言峰所渴望的,而这次他打算让这份恶意以更完整的形态具象化——这样的存在,绝不能放任不管。

凭借蛮横力量进行的大规模虐杀,试图犯下这种罪行的人,对卫宫士郎而言,是绝对无法原谅的“敌人”。

切嗣会将言峰视为仇敌,也完全理所当然……即便以我所了解的切嗣、以十年前那个追寻圣杯的“正义伙伴”来看,言峰绮礼也必定是必须打倒的敌人。

“我明白了言峰的目的,可间桐脏砚又是什么情况?以及听从他们差遣的 Saber……”

“哼,魔术师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

我虽不认识什么间桐脏砚,但若是他仍未放弃当年制造圣杯的初衷,那他的目标必定是‘抵达根源’——也就是世界的外侧。

至少,远坂时臣当年就是这么谋划的。

一旦能去往外侧,内侧即便沦为诅咒之海,对他们而言也无关紧要。无论牺牲什么,都要追寻所谓的‘根源’,这是魔术师的天性。”

“……原来如此,这倒容易理解。言峰的目的是破坏‘内侧’,间桐脏砚的目的是去往‘外侧’。他们联手的原因,是利益一致啊。”

我不知道两人是从何时开始勾结的,但御三家与负责监督的神父相互勾结,这场圣杯战争简直成了一场令人作呕的“内定比赛”。

此事若曝光,魔术协会与圣堂教会绝不可能坐视不管。

这群人之所以公然行动,恐怕是因为他们的最终目标——启动圣杯——已近在咫尺。

只要打倒最后一名从者吉尔伽美什,他们就再无阻碍;而那之后会有何等惨剧等待着世界,简直不敢想象——或许,世界的未来,正压在我们的肩上。

这般离谱的说法,让我完全无法产生实感。

可即便有令咒束缚,那位高傲且正义感极强的 Saber,会愿意协助那样的恶人吗?

还是说,连她的那份矜持,也早已被“此世全部之恶,安哥拉曼纽”污染了——

“我不知 Saber在想什么。是选择向新主人尽忠,还是被圣杯毒害、沦为只会战斗的傀儡——又或是,她仍未舍弃对圣杯的执念。

无论如何,如今的骑士王已是你的敌人。不必抱有慈悲,若不打倒她,丧命的恐怕不止你一人。”

这番话如冷水般浇醒了我的思绪。

正如 Archer所说,若无法打倒 Saber,根本无法触及言峰与间桐脏砚。

既然无法预料被污染的圣杯会被如何使用、会引发何等灾难,我根本没有余地顾及“曾经的伙伴”。

再怎么乐观估计,一旦那些人最终启动圣杯,其余波也绝不会亚于十年前那场大火。

“——好了,差不多就到这里吧。说到底,这次的战争,是十年前……不,是更早之前所有扭曲的总爆发。两次战争仅相隔十年,恐怕是因为上一次战争的末期,仪式已近乎成功。

小鬼,你现在明白该对抗的敌人是谁了吧?若是如此,就做好战斗准备。自古以来,战争的关键先机,都藏在开战之前。”

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吃完了饭的吉尔伽美什,淡淡地作了总结。

我已明白敌人的目标,也知晓了十年前发生的一切。无论难度有多高,如今我该走的路只有一条。第四次圣杯战争背后的真相,并未改变我的决定。

改变的,是我“无论如何都要摧毁恶意之敌与圣杯”的决心。距离决战只剩半天,我必须在此之前制定好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