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依旧蜷在角落的旧沙发里，身上换了件衣服，黑色连帽衫的帽子罩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颌。
他指尖划过屏幕上“新月株式会社”的注册文件，目光停在备注栏里那个模糊的联系电话上——这是他花了半小时，才从共享办公平台的后台漏洞里挖出来的线索，顺着号码反向追踪，最终锁定了钢琴调律师宫泽彻。
不过他总觉得这种依赖技术的事不应该是他的任务，他早晚要拉拢一个精通计算机的人。
伪造“舞会紧急通知”时，童磨特意在措辞里埋了“引子”。他以铃木财团活动执行组的名义发信，字里行间透着刻意的“慌乱”
“匿名捐助人临时要求增加钢琴独奏环节，且指定要听《月光》奏鸣曲。请您在舞会开始前四十分钟到场，重新校准低音区共鸣，确保音色能‘匹配捐助人的心境’，若出纰漏，活动经费将被扣减。”
他算准了宫泽彻对“高端客户需求”的重视，更赌对方不敢轻视“经费扣减”的威胁——毕竟一个常年用虚拟地址、靠高端客户维生的调律师，绝不会冒失去合作机会的风险。
发送完邮件，童磨摘下连帽衫的帽子，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后颈。窗外传来几声鸟的啼叫，他起身走到窗边往外看，而后干脆打开了窗户。刚刚日出，户外似乎昨夜下雨了，清新的空气让他清醒了一阵。
重新坐回光屏前，童磨打开古典音乐论坛，“无言歌”的账号页面跳了出来。他翻到“夜曲爱好者”上次回复的一篇关于“钢琴保养与声学环境”的帖子。
童磨敲下私信，故意带着点学生气的急切
“先生您好！我是学钢琴调律的，一直想找机会接触高端活动。今天帮老师整理资料时，无意间看到给铃木舞会调琴的师傅的记录，说这次场地声学设备有故障，安保也没提前排查，想问问您知道这情况吗？会不会影响现场演奏啊？”
末尾附上伪造的设备故障记录截图，上面刻意标注了“维修人员需在舞会前三十分钟到场”的信息。
私信发出后，光屏立刻就弹出了“夜曲爱好者”的回复：“设备故障会有人处理，新人别瞎操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童磨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没有否认“故障”，也没有拉黑他，反而用“做好自己的事”暗示他“不该问的别问”，这恰恰说明对方已经注意到了“混乱”的价值。
他没再追问，只是回复：“谢谢先生提醒！我就是担心影响调琴效果，毕竟能参与这种活动太难得的。”
关掉论坛页面，童磨调出舞会场地的3d模型，指尖在钢琴区和紧急出口之间画了条线。
阳光刺破云层，童磨此时又想起黑泽阵
对方前些天提过换个更大的安全屋时，还问他“喜欢什么样的沙发”
他轻轻勾了勾嘴角，他还记得当时他的回答呢
“到时候一定要选个够大的沙发，最好能让我们两个都舒舒服服地蜷着，小沙发太难受了。”
欸，他为什么这段时间老想到黑泽阵？
是因为太久没烦他这个搭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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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长时间，黑泽阵就摸到了舞会举办地的豪华酒店外围。
他伏在对面大楼的阴影里，用高倍望远镜记录着每一个细节：后勤通道每小时有三次人员进出，送货车会在凌晨五点和下午两点停靠侧门，员工出入口的门禁需要刷工牌，但洗衣房的布草车进出时，保安只会粗略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