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的突然造访和警告，让沈源彻底打消了短期内再探暗市的念头。那瓶送出的中品凝露丹，算是花钱买了个至关重要的消息，无比值得。
他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自身修炼和丹堂任务上。
灵徒七重的修为需要巩固，新增长的神识和灵力需要细细磨合掌控。他每日修炼的时间增加了不少，对灵水和金灵水的吸收效率也因修为提升而有所增强。
宗门任务方面，交流法会所需的丹药已经储备得七七八八，大规模赶工的阶段过去，任务量恢复了正常，沈源处理起来更加游刃有余。
他始终记得张老头那句“烂木头里长出好蘑菇”。在彻底巩固修为后，他决定找个由头，回废丹房一趟。
这一日，他炼制了一批最普通的辟谷丹，特意将其中几炉的火候稍稍过头，炼出了些许焦糊味，成丹品质也刻意降低了一些。然后，他用一个布袋装起这些“次品”，又备了一壶普通的灵酒，向废丹房走去。
再临废丹房，那熟悉浑浊、带着腐朽药渣和化毒池怪味的空气扑面而来，竟让沈源感到一丝莫名的“亲切”。
废丹房依旧冷清偏僻，只有一个面生的年轻杂役弟子，正愁眉苦脸、笨手笨脚地搅拌着化毒池，弄得汁水四溅，自己身上也沾了不少污渍。
张老头则蹲在角落里，吧嗒吧嗒地抽着一个旱烟袋，眯着眼看着那新人，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
“张老。”沈源走上前，恭敬行礼。
张老头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瞥了他手中的布袋和酒壶，哼了一声：“小子，不在丹堂享福，跑回这破烂地方作甚？”
沈源笑了笑，将灵酒递过去：“晚辈得了点好酒，想着您老好这一口，特地送来。顺便…顺便炼坏了几炉丹药，拿来处理掉。”他说着，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布袋。
那年轻杂役听到动静，好奇地看过来，见到沈源身上灰色的丹堂弟子服饰，眼中露出羡慕之色。
张老头接过酒壶，拔开塞子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丝满意，随即对那年轻杂役挥挥手：“去，把那边新运来的废渣分类归置一下，别在这儿碍眼。”
年轻杂役如蒙大赦，赶紧溜了。
张老头这才对沈源努努嘴：“东西扔那边废料堆就行。酒，我收下了。”
沈源依言将布袋扔到指定的废料堆，然后看似随意地走到张老头身边，低声道：“多谢张老日前提点，晚辈受益匪浅。”
张老头吸了口烟，慢悠悠地道：“老头子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能悟到什么，是你自己的本事。”
沈源沉吟片刻，道：“晚辈愚钝，对灵植之道只是初窥门径，近日读些杂书，见有提及‘朽木生芝’之说，心中好奇，却不知从何入手实践…不知张老看守此地多年，可见过什么奇特之事？”他巧妙地将“烂木头好蘑菇”引申到“朽木生芝”，既点了题，又显得自然。
张老头斜了他一眼，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用烟杆指了指远处那堆积如山、散发着陈腐气息的废弃药渣和破损器具，道：“这地方，别的没有，就是‘朽木’多。年头久了，什么怪事都有可能发生。看见那边那堆黑黢黢、像被雷劈过的木头了吗？那是几十年前一炉四品丹药炸炉留下的‘焦梧木’，灵气尽失，硬得跟铁疙瘩一样，一直没人处理。”
他又指了指另一处：“还有那边，那堆白色的灰烬，是一种叫做‘玉髓芝’的灵药提纯失败后的残渣，含有剧毒，但据说在某些特定条件下，毒性相克，反而能滋养出另一种偏门菌类，只是没人愿意花功夫去弄。”
张老头像是闲聊般，随口点了几处看起来毫无价值的废弃物，描述了它们的来历和潜在的可能，但都语焉不详，似是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