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落在了她腰间悬挂的那柄淬月剑上。
“你练剑时，倒是不曾叫苦。”
林黛玉闻言一怔，下意识地抬手，握住了冰凉的剑柄。
陈玄的声音，再次响起，平淡中却带着一丝奇异的诱惑。
“既如此，便学御剑之法吧。”
“御剑？”
林黛玉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茫然。
陈玄看着她。
“以神御气，以气御剑。”
“念头到处，剑光便至。”
“可于千里之外，取人性命。”
“亦可踏剑而行，遨游于云海之上，俯瞰山川河岳。”
“如流光，似惊鸿。”
踏剑而行。
遨游云海。
这八个字，瞬间吸引林黛玉心神。
她那双方才还写满迷茫的眸子，倏然亮了。
那光芒，比清晨的朝阳，还要璀璨。
比夜空的星辰，还要明亮。
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踩着那柄清冷的淬月剑，化作一道流光，冲破这园林的束缚，冲破这府邸的高墙。
飞向那无拘无束的，广阔天空。
那将是何等的潇洒。
何等的自在。
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只是用力地点着头，那根束发的银簪，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亮晶晶的弧。
陈玄看着她那副模样，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丫头。
选择功法的标准，既不看威力，也不看实用。
只看一样。
好不好看，潇不潇洒。
倒也……简单纯粹。
他也不卖关子，手腕一翻，青色的宽大道袍袖口，微微扬起。
林黛玉的目光，瞬间便被那只袖子吸引了过去。
她眨了眨眼，那份对御剑飞行的向往暂时被另一种浓烈的好奇压下。
“师兄。”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
“你这袖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她记得清楚，之前淬月剑，也是这么凭空变出来的。
小小的袖口，看起来与寻常衣袍并无二致，怎么就能藏下这么多东西。
陈玄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她。
“此为袖中乾坤。”
他的声音平淡，吐出的字眼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玄妙。
“乃是芥子纳须弥之术，一方小天地罢了。”
“等你修为到了，自然会教你。”
林黛玉“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可那双水润的眸子里，却分明写着“我记下了”四个大字，仿佛已经将这“袖中乾坤”之术，列入了自己未来的必学清单之中。
陈玄收回目光，手掌摊开，一本线装的古籍，便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书册的封皮是寻常的靛蓝色，没有华丽的纹饰，只在正中，用古朴的篆体，写着五个字。
《莲台净世剑经》。
林黛玉的呼吸，不自觉地轻了一瞬。
她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那本剑经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