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妃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皇后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去给沐晰传个话,让她跟江林提一提——长公主秀鸢,也中意他,不如就一起纳为道侣。”
“什么?”裕妃失声叫道,“让长公主……也、也嫁过去?两位公主同侍一夫,这、这……”
“这什么这!”皇后打断她,眼神又变得锐利,“老祖说了,此举既能让江林与皇室更亲近些,又能让姐妹二人在西岭互相扶持,于国于家,都是好事。怎么,你觉得老祖的意思,不妥?”
“臣妾不敢!”裕妃慌忙低下头,心里却乱成一团麻。让沐晰与人共侍已是难堪,如今还要拉上长公主,这要是成了,沐晰岂不是更尴尬?可她看着皇后不容置疑的眼神,再想起方才那句“老祖的意思”,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皇后将她的犹豫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你只需照办便是。沐晰向来懂事,她会明白的。至于秀鸢那边,本宫已经得了她的回信,她是愿意的。接下来就看你怎么办了?办好了,咱俩可是亲上加亲。办不好,老祖那块你去领罚。”
裕妃听得心头一震——长公主竟也愿意?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见皇后已站起身,凤袍曳地,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这事就这么定了。”皇后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你是沐晰的母亲,该为她长远打算。江林是被老祖选中的人物,不是谁都能攀附的。你说呢?”
裕妃僵在原地,看着皇后的凤辇消失在宫道尽头,才缓缓瘫坐在椅子上。香炉里的烟还在袅袅升起,可她只觉得浑身发冷——这哪里是商议,分明是圣旨。老祖的旨意,皇后的决断,连长公主都松了口,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妃子,又能说些什么呢?
指尖的帕子早已被汗湿透,她望着窗外那盆被浇过头的兰草,忽然觉得,沐晰嫁过去,怕是要面对比她想象中复杂得多的局面了。
裕妃攥着浸透冷汗的帕子,在御书房外徘徊了足足三盏茶的功夫。房檐角上的铜铃被风拂得叮咚轻响,像在催她快些拿主意。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让内侍通报——这事太大,她不能只听皇后一面之词,总得亲耳听听皇帝的意思。
御书房内,檀香混着浓淡相宜的墨香漫在空气中。皇帝正埋首批阅奏折,见裕妃进来,只抬了抬眼,朱笔仍悬在纸面:“何事?”
裕妃屈膝行礼,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发颤:“臣妾……有要事想向陛下禀明。”
“说吧。”皇帝目光未移,笔尖在奏折上落下清晰的朱批。
“方才皇后娘娘来慈宁宫,说……说老祖有意,让长公主与瑞澜,一同嫁江林为道侣。”裕妃垂着头,每说一个字都像耗尽了力气,“臣妾想着,此事体大,更关乎两位公主的终身,实在不敢擅断,特来请旨——容臣妾亲自去一趟西岭,看看瑞澜与江林是否能接受这一安排。”
话刚落地,皇帝终于抬了头。他放下手中朱笔,目光沉凝地望着裕妃,半晌才缓缓开口:“皇后都跟你说了?”
“是。”裕妃心头发颤,捏着帕子的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