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山胸口起伏，目光扫过殿内——朱可卿捻着玉镯沉思，黄寺郎低着头装睡，葛千足紧锁眉头，易满志一脸犹豫。他深吸一口气，将翻腾的戾气强压下去：“大家稍安勿躁，先查查！天亮就派哨探，摸清楚是哪边人做的！再说。”
此事先放下，又开始争论，是进攻是防守，各说各的理，争执不下。
天光放亮，终究没个定论。黄寺郎打了个哈欠提议，“投票吧，一人一票”，连最闹腾的吴知奇都蔫了半截，大家都争的没了力气。
“防守！”
“进攻！”
“防守！”
票子摆在长青山面前。最后一数，五票防守，四票进攻。常青山敲了敲案几：“就这么定了，先稳住阵脚，再做打算。”
天刚蒙蒙亮，三支小队分头去查看。
“是西山谷的人！”那妖兽声音嘶哑，“从地上的足迹，和行军的方向看，一定是西山谷。”
吴知奇一听自己猜对了，一蹦老高，“看我说的对吧？就是西山谷！赶快点兵，这就平了西山谷。”
“对，赶快点兵，这就出发！”乌刚烈猛地站起来，“不能当缩头乌龟！挨了打就得还回去。”
吴知奇也跟着拍桌子：“常大王！这时候还不打，还等什么呀？”
常青山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葛千足连忙道：“二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西山谷敢主动出击，必有依仗。咱们这刚吃了亏，先沉住气，好好谋划谋划。”
“还沉住气？再沉，城都要让人扒了！唉！”铛的一声，吴知奇的铁棍直接戳进了地砖里。
大家争来争去，拉扯到晌午，主战主守的依旧吵成一团。最后还是常青山拍板先布防，才算把争论压下去。可这布防的章法，又从日头正中扯到夕阳西斜，就一个谁布城东谁布城西，也能吵出花来。
常青山听着耳边的聒噪，望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日头，突然觉得那八万部众的焦糊味，似乎顺着风，又钻进了他的鼻子孔里。
直到月挂中天，布防图才勉强画出来。可派谁出城巡逻，几时巡逻？谁听谁调遣，又吵成了一锅粥。烛火摇曳中，九大妖王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群斗来斗去的困兽。
金翅虎纹蜂已经悄然把“燥火酒”、“通气糕”和“伪功法”，分别送到了指定位置。“燥火酒”放在吴知奇的床头下，“通气糕”摆在黄寺郎床前的圆桌上，《极乐仙功》夹在乌刚烈昨天看过的功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