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手在地上划出个歪歪扭扭的圈：“你再跟常青山说，那西山谷哪是两万驻军？分明是二十万！结丹军士上千，元婴就有六个，还有个元婴九层大圆满的坐阵！咱们是中了埋伏，被人家包了饺子，才全军覆没的！”
“这样一来，”熊大咧开嘴，露出沾着血丝的獠牙，“错就不在咱，是他们给的情报狗屁不通！指挥失误！”
熊二听得直眨眼，熊嘴张了又合：“哥，这……这不是扯谎吗？万一被查出来……”
“查个屁！”熊大啐了口唾沫，唾沫星子砸在腐叶上，“五万妖军都没了，他们还能派谁去查？战场都是估摸着说？再说，跟咱交手的那几个女修，个个藏着修为瞧不出深浅，我说她们是元婴，谁能证伪？”
他拽了把熊二的耳朵，压低声音：“你再哭丧着脸，化化妆，就说自己也受了内伤，得找地方养伤，过些日子再回去。他们总不能逼一个‘重伤员’立刻滚回去领罚吧？”
熊二被他说得动了心，又有些发怵，爪子挠了挠后脑勺：“那……那我就按哥说的来？”
“必须这么办！”熊大狠狠拍了他一巴掌，“等风头过了，老子再想办法东山再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就先别回来找我了。以后有机会我去找你。”
夕阳透过林隙照下来，把俩熊的影子拉得又瘦又长，像两道心虚的鬼影，在腐叶堆里晃来晃去。
熊二揣着一肚子谎言，往脸上抹了些腐叶汁，逮了只山鸡，扭断了脖子，抹了一身的血污，又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弄出一副深受重伤的惨状，又故意拗着胳膊，一步三晃地往妖族大营挪去，每走一步都想掉头窜回老林。
营门口的守卫先是一愣，随即扯开嗓子：“熊二大人回来了！快去报给三位大王！”喊声撞进议事厅，熊二连忙佝偻下腰，挤出几声虚弱的咳嗽，故意让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快……快带我见三位大王，我有重要军情禀报……”
常青山三人正围着案几议事，案上摊着张粗糙的兽皮地图，上面刻着些歪歪扭扭的记号。见熊二这副模样，易满志三角眼一挑：“怎么就你一个回来？熊大呢？”
“哥他……他快不行了！”熊二“噗通”跪倒在地，膝盖砸在石地上发出闷响，眼泪鼻涕混着脸上的“血污”往下淌，“那西山口是个陷阱啊！那里哪是什么两万驻军，分明是二十万大军！结丹军士上千，光元婴修士就有六个，还有个元婴九层的老怪坐镇！我们被包了饺子，全军覆没了，哥为了护我突围，被那老怪一掌拍中后心，心肝肺都吐出来了，现在只剩半口气吊着了，我这是赶快回来禀报军情……”
他一边哭嚎，一边偷眼瞅三人的神色。葛千足颔下的胡须，颤了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说什么，全军覆没了，六个元婴？”
“确实如此！我被三个围着打，差一点就回不来了！”熊二哭得更凶，声音却透着股刻意的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