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枭微微点头:“大哥没事。”
阿武立即拿来西服给他穿上,一旁的陆婉婷本来是对她家大哥意见很大的,可是在祠堂看到陆承枭拿出来的那些证据,乔念居然肚子怀的是她堂哥的孩子,她就气得牙痒痒,亏她还一直把乔念当作她未来的嫂子,所以帮着乔念对付蓝黎。
现在看到她大哥伤得这么重,陆婉婷心里有种忏悔,眼角噙着泪,却不敢靠近陆承枭。
陆承枭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他一步步走出了陆家老宅的大门,坐上了早已等候在门口的车。车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紧绷的身体终于垮了下来,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后背的疼痛越来越剧烈,血已经渗透了衬衫,染红了西服。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脑海里全是蓝黎的身影。
他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如果当初他能再强硬一点,对陆家人狠一点,也不至于变成这样,说到底,都是他的错。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最终停在了兰亭别苑的门口。这里是他和蓝黎的婚房,是他们曾经最温暖的家。自从离婚后,他只要回北城,都是住在这里。房间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蓝黎离开时的样子,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沈聿早已等候在门口,看到陆承枭下车时苍白的脸色和背后渗出的血迹,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承枭,你怎么样?”
阿武赶紧扶住陆承枭走进别墅大厅,女佣林婶一直留在这里,看到陆承枭回来,忙帮忙。
陆承枭看向沈聿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没事,帮我处理一下伤口。”
阿武扶着他一步步走进客厅,随即上了二楼卧室。
消毒水的气味在卧室里弥漫,尖锐地刺破了深夜的寂静。沈聿戴着无菌手套的手指刚触碰到陆承枭背上的伤口,眉头便狠狠拧起,连呼吸都沉了几分。身为北城最顶尖的外科医生,他见过枪伤、车祸伤,却极少见到这样规整又狠戾的鞭伤——血肉模糊,鞭痕几乎深可见骨,纵横交错地爬满整个脊背,像是一张狰狞的网,将那片原本流畅的肌理撕裂得面目全非。
“阿武,递生理盐水。”沈聿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压抑。
阿武连忙应声,双手捧着试剂瓶凑过来,目光扫过陆承枭的背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家大少爷何时受过这样的罪?平日里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举手投足皆是矜贵,如今却要赤裸着上身,趴在床沿上,后背的伤连碰都碰不得,稍一动作,便有血丝渗出来,触目惊心。
沈聿蘸了生理盐水的棉签刚碰到伤口边缘,陆承枭的肩线便几不可察地绷紧,指节死死攥着床单,布料被揉出深深的褶皱,却一声不吭。
沈聿看在眼里,心里的火气更甚,一边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伤口里的碎屑,一边忍不住开口:“这伤口稍不注意很容易感染,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
他的语气带着医生特有的严谨,更掺着几分怒其不争的无奈:“你们陆家到底什么规矩?下手这么狠,你还是不是陆家亲孙子?这哪是罚人,分明是要你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