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帅这才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姜小帅和郭城宇讲了，晚上有群社会青年冲着那个同学去的，索要保护费不成便动了刀子。
姜小帅只是碰巧路过，仗义出手。
然而，他没料到对方如此凶残，五个持械的混混，他们两个学生根本抵挡不住。
回到家，姜小帅一个人默默地走进浴室，清洗掉身上的血迹。
那暗红色的血迹，仿佛是一场噩梦的印记，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
他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而迷茫，他低着头，看着自己还有些微微颤抖的手。
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的，粘稠的触感。
“哥……”
他声音闷闷的。
“我当时……除了按着，什么都做不了。”
“我看着他的血就那么流出来，我觉得自己真没用。”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仿佛所有的过错都在于他。
郭城宇坐到他身边，没有像往常一样揉他的头发，只是将一杯温水塞进他手里。
“你做得很好。”
郭城宇的声音低沉而肯定。
“在那种情况下，保持冷静，进行压迫止血，并且及时求救，是最正确，也是唯一能做的。”
“是你为你的同学争取了活下来的机会。”
姜小帅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充满了后怕和无助。
“可是……如果我会得更多呢？”
“如果我像哥你那样，知道该怎么正确处理，是不是他能少流点血？”
“是不是……”
“是不是以后遇到这种事，我就不用只能眼睁睁看着？”
郭城宇看着少年眼中第一次出现的，超越了他年龄的沉重和思考，心中了然。
那个命运的转折点，或许就在此刻。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
姜小帅盯着杯中晃动的水面，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抬起头，看向郭城宇，眼神里不再是平日的跳脱阳光，而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迷茫中的坚定。
“哥，你说……”
“我也去学医，怎么样？”
他轻声问，声音却清晰地敲在郭城宇的心上。
郭城宇迎上他的目光，看到了那簇在鲜血和无力感中被迫点燃的，属于未来医生姜小帅的微弱火苗。
他心中百感交集，有心疼，有了然，也有一种见证历史般的宿命感。
他缓缓点头，声音沉稳而充满支持。
“如果你想，那就去学。”
“我无条件支持你。”
郭城宇突然在想，当时的姜小帅有没有人像自己一样点拨他。
如果没有，那个同学还活着吗？
如果没有，他一个没成年的小孩，心里压力得有多大啊。
郭城宇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