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柒性子最急，此刻也强压着担忧，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些：“是啊大人！您看外面，五供奉都快急疯了！还有降魔大人和三供奉，他们都担心您呢！您要是不想见他们，咱们就不见！但您别把自己憋坏了呀！要不……要不奴婢给您讲讲今天溪边那几尾傻鱼又怎么打架了？可有意思了！”
她试图用日常的琐碎来转移云渺的注意力。
小景年纪最小，眼圈已经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大人……您别这样……小景害怕……您说句话好不好？您以前不开心的时候，小景给您唱小调您就笑了……”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想哼出个调子，却因为哽咽而走了音。
四个侍女，四种不同的关切方式，如同涓涓细流，试图滋润云渺那干涸龟裂的心田。
她们的声音很轻，带着刻意的柔软，与门外光翎的暴怒和降魔的呼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而，蜷缩在角落的云渺，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
动作轻微得几乎看不出来，但那拒绝的意味却清晰无比。
她的目光依旧空洞，仿佛穿透了眼前的侍女，落在了某个遥不可及、又或是近在咫尺却无法解决的困境上。
“我……” 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如同砂纸摩擦，几乎不成调子，带着一种浓重的疲惫和迷茫，“我搞砸了……一切都搞砸了……”
她喃喃自语，像是说给侍女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供奉殿的权柄……城防的参与……比比东……还有……那个秘密……”
提到“秘密”时，她的声音几不可闻，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我根本……不配做这个八供奉……” 这句话，她说得异常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剜出来，带着血淋淋的自我否定，“我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我平衡不了各方的关系……我甚至……连自己都护不住……”
她抬起手，无意识地揪住一缕垂落的银发，指尖用力到泛白：“我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就像……就像那个密室之后……就像现在……”
小雅的心猛地一沉。
她从未见过云渺如此彻底地否定自己！
这位在她们心中如同月光女神般强大而温柔的主人，此刻却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我怀疑和厌弃。
比比东的名字，以及那个未说出口的“秘密”，像两座沉重的大山，压垮了她的脊梁。
“大人！您千万别这么说！” 小雅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急切，她顾不上尊卑，伸手轻轻覆在云渺冰冷的手背上，“您怎么会不配？您会是武魂殿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封号斗罗！您的圣辉之光在庇佑了多少人！供奉大人们，甚至大供奉，都视您为武魂殿不可或缺的支柱！比比东……她那是嫉妒您！是她自己心术不正！至于您说的秘密……”
小雅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无比的坚定：“无论是什么，那都不是您的错！您只是被卷进去了！大人，您要相信，一切都会过去的！”
“是啊大人！” 小潆连忙接口，将茶盏又往前递了递，“您看，您还有我们呢！小雅姐、小柒、小景，还有我，我们永远都在您身边！还有光翎大人！他对您的心意，天地可鉴！他那么在乎您，要是听到您这样否定自己，他该多难过啊！” 她试图用光翎的感情来唤起云渺的生机。
小柒也用力点头：“就是！大人您别钻牛角尖！什么配不配的！您就是最好的！那些搞砸的事，又不是您愿意的！是有人存心使坏！咱们慢慢来，总有办法的！您先喝口水，吃点东西，把精神养好了，才能想办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