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一切要从我的女儿小沫说起...”
病房的灯光忽明忽暗,映照出张德脸上深刻的皱纹。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恍惚,仿佛穿越回了过去。
“小沫小时候呀,真是非常好带,爱笑,不哭不闹的,是大家口中的天使宝宝,我妈也说,小沫这孩子就是报恩来的。”
“转变是从她一岁多开始的...那个时候她从不看我们的眼睛,对玩具毫无兴趣,只是整天盯着旋转的电风扇发呆...”
张德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但我和妻子都忙于工作,总是安慰自己孩子只是发育慢一些...”
“直到小沫三岁上幼儿园,老师不断反映她的异常——她不会说话,不会玩耍,甚至对危险毫无概念...我们才带她去医院...”
“诊断结果是自闭症,而且是晚期...已经错过了最佳干预时期...”
病房的温度突然下降。
那些孕妇的腹部诡异地蠕动着,仿佛里面的胎儿能听懂这个故事。
“我妻子...她一直觉得都是自己的错...”
张德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每个字都用尽了全身力气。
她总说是自己没看好小沫,整天以泪洗面。
后来她辞去了工作,寸步不离地守着小沫,连买菜都要带着孩子一起去...但悲剧还是发生了...
“那天在公园,小沫蹲在沙坑里玩沙子。
她玩得太专注了,对那辆失控的汽车毫无察觉。
等我妻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拼命跑过去想拉开小沫,可是根本来不及…小沫就这样离开了我”
张德的肩膀开始颤抖,“葬礼后我妻子就开始出现幻觉...
有时半夜突然惊醒,说看见小沫站在窗边要抱抱,几乎每天都对着小沫的照片说话,夜里常常惊醒说听见孩子在哭。
医生说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我尽量多抽出点时间陪她,可是...”
他的声音哽咽了,“就在一个下着雨的深夜,她趁我睡着的时候...从阳台...”
说到这里,张德再也控制不住,双手掩面痛哭起来。
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低着头,有人偷偷抹眼泪,有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空气中只剩下张德压抑的抽泣声。
最后还是林涛轻声开口:“但是你帮助了其她女孩啊。”
可就是这句话让张德哭得更加情难自已,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泪水顺着指缝不断滑落。他曾经也是这样以为的。
在妻子和女儿相继离世后,他浑浑噩噩地度过了许多年,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直到有一天王文意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