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杰推开停尸房的金属门,冷气混着防腐剂的气味扑面而来。
头顶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光线惨白,照在排列整齐的不锈钢停尸床上。
他扫了一眼墙上的登记簿——按照医院规定,每具尸体都应有编号、死亡时间和死因记录。
然而,最新的一页被撕掉了。
邵杰戴上橡胶手套,掀开最近的一张尸布。
尸体是一名年轻女性。面色青白,嘴唇发紫,手腕上有一圈明显的勒痕——像是被绳子紧紧绑过。
邵杰皱眉,迅速检查其他几张停尸床上的尸体——无一例外,全是年轻女性,手腕上都有类似的勒痕。
其中一具尸体的手臂上还有密密麻麻的针眼,像是长期接受某种注射。
就在他检查到第五具尸体时,停尸房角落的大型冷藏柜突然发出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从里面撞了一下柜门。
邵杰的身体瞬间绷紧。
他缓缓走向那个发出声响的冷藏柜,发现其中一扇柜门微微敞开,冷雾正从缝隙中缓缓溢出。
邵杰拉开柜门——里面是空的,但柜内壁上有几道新鲜的抓痕,深得能看见里面的金属层,像是有人被强行塞进去后绝望地挣扎过。
更令人不安的是,抓痕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还未完全凝固。
邵杰正想凑近查看,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啪嗒”声——像是光脚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的声音。
他猛地回头,发现停尸房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而地上,一串湿漉漉的脚印正从冷藏柜的方向延伸过来,停在他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
滴答。
一滴水落在他脚边。
邵杰缓缓抬头——
天花板的通风管道口,一张惨白的脸正倒挂着盯着他。
那张脸上的皮肤呈现出死人才有的青灰色,眼睛是全黑的,没有眼白,嘴角缓缓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
湿漉漉的长发垂下来,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地上形成一小滩水洼。
与此同时,他身边的白布突然动了。
那具他刚刚检查过的女尸猛地睁开双眼——她的瞳孔像两枚泛着蓝光的玻璃球,动作间露出来脖颈处缝合的Y型切口。
仔细看那切口缝合的不是普通的手术线,而是无数蠕动的黑色线虫,正从伤口中爬进爬出。
她青紫的嘴唇蠕动着,发出“咯咯”的牙齿碰撞声,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咀嚼着什么。
邵杰慢慢往门的方向后退,眼睛始终盯着那具正在缓缓坐起的女尸。
她的动作僵硬而机械,像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黑色线虫从她的伤口中簌簌掉落,在地板上扭动着向他爬来。
退到门口,邵杰反手去拉门把手——纹丝不动。他又用力拽了几下,门就像焊死了一样。
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耳边是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该死!”他低声咒骂,转身面对正在从推床上爬下的女尸。
她的动作越来越流畅,仿佛正在“适应”这具身体。
那双玻璃球般的蓝眼睛锁定在他身上,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