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看那个角落…”
“他动作好快！”
“我的银叶草都快烂光了…他怎么弄得那么完整？”
“见鬼了！他那台研磨机是不是特别好用？为什么我的粉末总是结块？”
惊讶、好奇、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莱恩却浑然不觉，完全沉浸在了对手头工作的专注之中。
博格教授背着手在工坊里巡视，不时发出不满的哼哼声或简短的纠正。当他踱步到莱恩的工作台前时，脚步停了下来。
他先是看了看莱恩处理好的、堆叠整齐、品相完美的银叶草叶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拿起几片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又用手指轻轻感知了一下其中的能量残留，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他的目光又投向那碗研磨得极其细腻、散发着均匀土黄色光泽的坚石苔粉末。他甚至不需要过筛，只是用手指捻起一点搓了搓，又感受了一下其中稳定内敛的土元素能量，脸上的惊讶之色更浓了。
他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之前就在理论课上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临时学徒。看着他那依旧专注地清理工具的背影，博格教授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弯了一下。
“哼。”他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鼻音，没有表扬，也没有批评，只是用比平时稍缓的语气说了一句：“处理完了就把样品贴上标签交到前面台子上。工具清理干净，台面收拾整齐。”
说完，他便继续向前巡视，但经过其他手忙脚乱的学生身边时，语气明显变得更加严厉：“看看你的操作台！像被地精抢劫过！能量控制一塌糊涂！你这萃取的是药剂还是毒药？！”
两漏时间很快过去。当博格教授开始逐一检查成果时，结果可想而知。大部分学生的作品都存在各种问题：银叶草损耗率过高或能量流失严重，坚石苔粉末粗细不均或能量特性缺失。哀嚎和叹息声不绝于耳。
只有极少数几人勉强达到了合格标准。而当博格教授检查到莱恩提交的样品时，他只是扫了一眼，便在记录板上飞快地写了个“优”，然后淡淡地补充了一句：“样品留下，作为下次课的标准示范样本。”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附近几个学生的耳中。顿时，更多复杂的目光聚焦在了莱恩身上。
莱恩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些不自在。他默默地清理好自己的工作台，将工具归位，然后退到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实践课结束了。学生们带着各种情绪陆续离开。莱恩正准备离开时，博格教授却叫住了他。
“沃特，”老教授推了推眼镜，看着他，“手法不错，基础很扎实。尤其是能量微控方面，有点意思。不过…”他话锋一转，“别骄傲。这只是最基础的材料。真正的挑战在后面。下次实践课提前半漏过来，帮我准备一下‘炽焰椒’和‘冰棱矿’的预处理，那才是有点意思的活儿。”
这看似随口的吩咐，却让莱恩心中一喜。这无疑是另一种形式的认可和额外学习的机会！
“是！教授！我一定准时到！”莱恩连忙应道。
博格教授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莱恩走出工坊，感觉胸口有一股热流在涌动。理论课上的挫败感，在此刻被实践带来的成就感稍稍冲淡。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来自黑铁堡维修所的那些日日夜夜，那些汗水与油污，那份在柯尔特大师指导下锤炼出的精准感知与控制力，并非毫无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