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属于林韬的、带着些许欣喜和疲惫的脸渐渐模糊、淡化，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清澈、冰冷、如同古井寒潭般的眼眸！
这双眼眸极其美丽，却毫无温度，瞳孔深处仿佛蕴含着万千星辰，又似冰冷的镜面，正穿透了无尽空间，通过这浅浅的一盆水，静静地、毫无感情地凝视着他！
林韬浑身汗毛倒竖，心脏骤停！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
幻觉？！
他猛地眨眼，使劲晃了晃脑袋，再定睛看去。
水盆依旧还是那个破水盆，水面因为他的动作而晃荡不休，模糊地倒映着他自己惊疑不定、略显苍白的脸。
刚才那双冰冷诡异的眼睛……消失了。
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错觉，是修炼过度产生的幻视。
但那种被窥视、被看透、仿佛赤身裸体站在冰天雪地中的感觉，却无比真实地残留在他心头，让他如坠冰窟，血液都快冻结了！
他猛地抬头，警惕地、近乎惊惧地环顾四周。
破屋依旧，门窗紧闭，没有任何异常。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安静得可怕。
是谁？
那双眼眸是谁？
是修炼走火入魔的幻觉吗？不像，那感觉太真实了。
还是……自己频繁使用那诡异的能力，终于引来了某些无法理解的、隐藏在世界背后的存在的注意？
林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后背已被冷汗彻底浸湿。刚刚突破的喜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危机感。
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危险和复杂。
他的吐槽能力，或许在带来便利的同时，也正在将他拖入一个巨大的、未知的、充满危险的漩涡之中。
他低头，看向那盆渐渐恢复平静的水，水面再次模糊地映出他凝重而困惑的脸，却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刚才……那到底是什么？”他声音干涩地自问，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只有一股冰冷的恐惧，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