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和好不容易用冷风吹散了脸上的热度，强作镇定地开始洗漱更衣，试图将那个荒唐的梦和清晨的“发现”彻底抛诸脑后。
然而，当他看到福伯领着谢辰走进来时，刚平复下去的心跳又忍不住漏跳了一拍。
谢辰依旧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模样，穿着合体的西装三件套，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和而锐利。
他今日来访，明面上是来回访一下小白上次“受惊”后的恢复情况，顺便送一些安神的药材。
“沈先生，早。”谢辰微笑着打招呼，目光却似有似无地扫过整个房间，像最精密的仪器在进行环境扫描。
“谢医生，早。有劳你挂心。”沈清和努力维持着平日的温润从容，侧身请他进来，但动作却比平时略显僵硬。
谢辰的视线很快落在了小窝里依旧酣睡的小白狐身上。
他走上前，并没有立刻打扰它，而是微微俯身，仔细观察着。
“看起来睡得很沉。”谢辰轻声说道，语气是惯常的专业口吻，“比平常这个时间要睡得熟得多。”
沈清和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是，昨日它似乎有些疲惫，很早就睡了。”
“哦？”谢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探究，“疲惫？可有其他症状？比如食欲不振，或者……精神萎靡之外的特殊表现？”
他一边问，一边极其自然地、看似无意地轻轻吸了吸鼻子。
作为一名顶尖的医生，他的嗅觉远比常人敏锐。
空气中，除了熟悉的书墨香、炭火味和小动物特有的淡淡绒毛味之外，似乎……还萦绕着一丝极其极其淡的、若有若无的……少女馨香？
那味道很特别，清甜而不腻，带着点难以形容的干净气息，绝非沈府常用的任何一种熏香或者丫鬟身上的脂粉味。
而且，这味道……似乎昨天他来时并未闻到。
谢辰的目光几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
沈清和完全没注意到谢辰细微的嗅闻动作，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如何滴水不漏地回答问题上。
“倒没有其他症状，就是贪睡了些。许是天气寒冷，它本就畏寒。”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
然而，当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再次瞥向小窝里那团白色的身影时，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再次闪过梦中那个薄纱少女的身影和清晨那根乌黑的长发……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闪烁了一下，迅速移开了视线，耳根隐隐又有发烫的趋势。
这个小动作，丝毫没有逃过谢辰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