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抱住温时念，手抬到半口， 却在触及她眼神那一刻局促的放下双手。
“念念，是我不对，你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气？”
简安及肩的长发凌乱松散，简易竹簪挂在发间欲掉不掉，泛红的眼眶，苍白无色的面容，看上去破败又美丽。
身上私定的国风衣被剪开，右肩露出大半，露路染血的纱布。
温时念淡淡扫过他渗出血的地方，没说话，安静的按了电梯。
简安局促不安的站着，眼神时不时的看向温时念。
“一楼，到了~”
电梯的人机提醒响起，温时念率先踏步走出去。
简安亦步亦趋的跟上，但又不敢追的太近，怕又惹得温时念更加不快。
“当啷！”
发间的发簪挂不住，自发间滚落在地。
玉制的簪子落在梆硬的大理石板上，脆弱的当即就碎成几段。
简安：“……”
他表情呆滞，傻傻的看向温时念。
接触到她的视线，简安当头一棒，赶紧蹲下来将发簪捡起来，慌不择路的解释。
“念念，我，我不是故意要摔碎你送我的东西的！我，我……”
大厅人来人往，两人生的又好看，一时间吸引了不少视线。
温时念面无表情看着他，“你一定要这样？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很像猴？”
“我……”
“你还继续这样，还是回简家吧，要不然哪天你死了，你母亲怕是要灭我全族。”
毫不留情的说完，温时念转身大步离开。
简安眼中的光明明灭灭，拿着发簪的手握紧。
可在发簪断裂口要割破手的瞬间，又仓皇松开。
他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小跑着追上温时念。
温时念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暗中放慢了速度等他追上来。
“念念，你能不能帮我再买一身衣服？我身上这身衣服都坏了。”
简安两三步追上温时念，故作轻松的跟她说着。
“你这么有钱，还差买衣服的钱？坏了就自己去买。”
简安勉强扬起的笑险些维持不住。
安静几秒后，他一把握住温时念的手，维持着脸上的假笑再次道：“念念，你不是说要养我吗？我只想要你给我买的东西，其他的，我都不想要。”
温时念挑唇，“给你买，然后再来医院剪坏？”
“我……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要是早知道会因为这一下跟温时念闹成这样，就是死，他也不会亲自动手。
是他的错。
不过才过了几日，他就过于贪心。
早知道她是妖，早知道她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却妄想用这样的方式留下她。
他不过就是一个短命鬼，最后的五年跟着她，其实已经很好了。
最后都要死，倒不如像之前那样陪她看遍山河，走遍世界各地。
最起码，她死后，应该还会记得他一段时间的吧……
温时念歪着头看着简安。
简安学着她的样子歪头，嘴角的弧度不断放大，可瞧着温时念的眼神却平静的过于异常。
温时念气笑了。
她甩开简安的手，皮笑肉不笑的揪住他的脸，咬牙切齿道：“你是真错了，还是觉得自己只有五年可活，什么都无所谓？”
她指尖用力，揪着简安的脸往旁边扯。
可简安好似感受不到疼的似的，被她这么掐着，脸上虚伪的笑反倒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我是真的知道错了，念念能原谅我吗？”
温时念松开手，睨了一眼简安脸上的红晕，冷哼一声，扭开头。
“不能。”
“……这样啊。”
简安失落垂眸，拳头无声握紧。
这样还是不行吗？
她好像真的烦他了。
好像，真的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