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站在废墟里，右臂的炮口还冒着青烟，左腿跟灌了铅一样动不了。他盯着远处那片黑雾，手里的量子剑握得死紧。刚才那一剑砍出去的时候，剑身抖了一下，像是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这感觉不对劲，但他没时间想。
风没动，云也没动，连灰都悬在半空。
他就这么等着。
等那个穿黑袍的家伙出来。
果然，黑雾中间裂开一条缝。幽玄一步一步走出来，靴子踩在地上没声音，可每一步都让地面裂出细纹。他站定，离江么大概二十步远，抬起手，指了指江么的左腿。
“哟，”他说，“瘸了？”
江么没吭声。
“你这破铁疙瘩修一半就敢出来晃？”幽玄歪头笑，“我还寻思你藏哪儿去了呢，原来真就剩半条命了。”
江么牙关咬住，右手缓缓抬起来，炮口对准幽玄胸口。
“别费劲了。”幽玄摊手，“你那点能量，打我三丈外就得散。再说了——”他忽然压低嗓音，“你左腿液压杆都没激活，蹦都蹦不利索，拿啥跟我斗？”
江么喉咙一滚。
他知道对方说得对。
机甲右臂是修好了，可左半边还是瘫的。刚才杀那三个刺客靠的是右臂和量子剑，现在要是硬拼，撑不过三招。
但退？他不能退。
身后是玄灵宗的地盘，前面是他自己用废铁堆出来的防线。他要是往后迈一步，这条线就没了。
所以他站着，不动。
幽玄看出来了，笑得更响。“江少爷啊，你说你捡一辈子破烂，图个啥？系统给你点小玩意儿，你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他往前踏一步。
“你知不知道妘烬早就死了？万年前就被我亲手封进裂缝，魂都碎了！你还指望她来救你？做梦！”
又一步。
“今天你死在这儿，谁都不知道。我就把你埋进这堆废铁里，连块碑都不立。”
江么手指扣在扳机上，额头出汗。
他知道不能再等。
只要幽玄再进一步，他就拼了。哪怕只打出一炮，也要把这家伙轰退。
可就在他准备扣下扳机时——
腕上的铁疙瘩猛地一震！
不是平时那种嗡嗡响，是整块铁皮炸开似的颤，震得他骨头发麻。绿屏瞬间被一道金纹劈成两半，接着一个声音从里面砸出来：
“找死。”
两个字，像冰锥子扎进耳朵。
下一秒，银光炸开！
一道人影从机甲核心冲出，直接悬在半空。银色战甲裹全身，长发像火一样飘着，眼睛蓝得发亮。她一出现，空气就塌了下去，地面咔咔裂开，碎石浮到半空，围着她转。
幽玄猛地后退两步，面具下的脸变了。
“你……你怎么可能还在这儿！”
空中那人没看他，而是转头看了眼江么。
那一眼，江么心里咯噔一下。
他听过这个声音，也见过这身影，可从没见过她这样。以前都是虚影，说话带电音，飘忽不定。现在不一样了。她是实的，站那儿就像一座山压下来，连风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