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声音轻了点，“我不是……不需要人问。”
“那就别总装神仙。”江么伸手，这次直接握住了她的肩膀，“你是人，我是人，咱俩一起扛事儿。你魂不全，我去找。你记不清，我帮你记。你要非说我是个棋子——”他咧嘴一笑，“那也得是我自个儿乐意当的。”
妘烬抬眼看他。
两人对视几秒。
她忽然抬手，指尖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
“你这脑袋，全是坑。”
“坑多才装得下大事。”江么不躲，“再说，你不也住这儿吗？”
妘烬终于笑了。
很短，一闪而过，但确实是笑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身影开始变淡。
“我得回去修魂。”她说，“刚才出来太久，能量不稳。”
“行。”江么坐下，“你去吧。我在外头守着。”
“守什么？”
“守你回来。”他说，“下次出来，得比这次更实在。最好能一块吃饭。”
妘烬摇头，“油嘴滑舌。”
话音落，她化作一道银光，重新钻进量子剑里。
剑身微光闪了两下，慢慢安静下来。
江么没动。
他坐在石凳上，手搭在剑柄上，掌心还留着刚才碰她时的温度。
夜风吹过来，带着点凉意。
他没起身，也没叫人。
就这么坐着，听着院子里树叶沙沙响，脚边那堆废铁偶尔发出叮当一声。
他知道刚才那些话不是冲动。
他是真打算把她的残魂一块块找回来。
不管在哪，不管多难。
他江么这辈子被人叫废物叫惯了，但有一件事他认准了——
他护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剑柄突然又震了一下。
江么低头看。
银光再次泛起，妘烬的声音从剑里传出来，带着点笑，“喂。”
“咋了？”他问。
“你说你要请我吃饭？”
“对啊。”
“菜单呢？”
江么一愣，“你还挑食？”
“不吃辣，不喝凉的，讨厌香菜。”
“……你这是战神还是养生博主？”
“爱做不做。”声音渐弱，“不做拉倒。”
银光彻底消失。
江么坐在那儿，咧嘴笑了。
他低头拍了拍剑身，“行，明天市集新开一家馄饨铺，我带你去吃。你要是敢说不好吃，我就把摊主的锅拆了换废铁。”
他站起身，把量子剑插回背后，冲屋里喊了一嗓子：“小六！拿热水来！老子今天打架费劲，得泡脚！”
没人应。
他也不恼，自个儿走到墙角拎出个破桶，里面半桶温水，底下还垫着两块发热的源晶碎片。
他脱了鞋袜，把脚伸进去。
舒服地叹了口气。
这时，剑柄又轻轻颤了一下。
江么睁开眼。
银光没再出现，但有个声音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来：
“明天……记得加葱花。”
江么笑了。
他把脚往水里按了按，咕哝了一句：“行，加双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