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维亚星的晨雾还未散尽。
艾丝丽的生物实验室外已停满了运输舰。
工人们正有条不紊地将一箱箱基因修复药剂搬上船。
这些药剂将发往星际间的二十多个殖民星。
按照当前的销售速度，不出一个月，生物科技板块的总资产就能突破百亿。
艾丝丽站在实验室的顶层露台，指尖划过终端上显示的“80亿”业绩数据。
蓝色的眼眸里却没有预期的喜悦，反而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低落。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艾丝丽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方源。
她深吸一口气，将终端收起，转身时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方源哥哥，来了，昨晚的庆功宴还没谢谢你……”
“不用谢。”
方源打断她的话，语气比清晨的雾色更淡：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我和白凝冰准备离开诺维亚星了。”
艾丝丽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
丝绸面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离开？为什么这么快？”
“你的顾问费……父亲还没开始给你结算。”
“而且我的业绩还没到百亿，你不是说要帮我到最后吗？”
方源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心中任然平静：
“顾问费的事，让你父亲直接转到‘方舟号’的账户就行。”
“至于你的业绩，现在已经稳了，剩下的事你自己能处理。”
“我和白凝冰还有其他计划，不能一直留在这。”
他没有说太多，也没有看艾丝丽渐渐泛红的眼眶。
这段时间相处，他不是没察觉到艾丝丽看他时眼神里的变化。
艾丝丽沉默了很久，晨风吹起她银灰色的长发，拂过脸颊时带着一丝凉意。
她忽然抬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方源：
“我知道我留不住你，但你能不能……等我拿到家主之位再走？”
“我想亲口跟你说声谢谢，也想让你看到我真正站稳脚跟的样子。”
“不必了。”
方源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黑色的金属徽章，递到艾丝丽面前：
“这是‘暗鸦’舰队的紧急通讯徽章，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
“捏碎它，我会收到信号。”
艾丝丽接过徽章，冰凉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她知道，方源这是在给她留后路，也是在彻底划清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紧紧攥着徽章，声音带着哽咽：
“方源哥哥，你……”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
方源转身，不再看她：
“‘方舟号’中午出发，你不用来送了。”
看着方源决绝的背影，艾丝丽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站在露台上，直到方源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缓缓蹲下身，将脸埋在膝盖里。
她心中那点刚刚萌芽的情愫，终究还是随着这场离别，暂时藏进了心底最深处。
中午时分，“方舟号”的舷梯缓缓收起，诺维亚星在舷窗外渐渐缩小。
最终变成一颗淡蓝色的光点。
指挥舱里，白凝冰靠在控制台旁，看着方源面无表情地调试星图仪。
忍不住嗤笑一声：
“还是你这副样子看着顺眼。”
“之前在艾丝丽面前那副‘温和’的模样，可真够恶心的。”
方源没理会她的调侃，只是将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轻轻拿开，语气平淡：
“接下来我们要去雅利洛星球，但出发前得先去星际机器人公司。”
“买一批战斗机甲。”
“战斗机甲？”
白凝冰挑了挑眉，走到星图仪前，看着屏幕上标注的“雅利洛星球”。
那是一颗位于星际边缘的贫瘠星球，常年被战乱和资源匮乏困扰。
在星际联盟的星图上几乎是“被遗忘”的存在。
她疑惑地看向方源：
“你买战斗机甲干什么？”
“去雅利洛星球打架？那”
“地方穷得连星盗都懒得去，有什么值得我们动手的？”
方源调出雅利洛星球的详细资料，屏幕上立刻出现该星球的地质扫描图。
在星球的北极区域，有一片用红色标记的区域，标注着“未开采特殊矿石”。
他指尖轻点屏幕，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星际机甲公司的总部最近在调整战略。”
“他们的情报部门应该已经注意到雅利洛星球的处境。”
“那里的原住民正在和反物质军团作战。”
“资源耗尽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必须在他们之前，去资助这个星球。”
“资助？”
白凝冰更疑惑了，她上下打量着方源，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你会这么好心？”
“别告诉我你是想做什么‘星际慈善’，我可不信。”
方源终于抬眼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眼神却透着商人的精明：
“当然不是。”
“雅利洛星球的北极区域，有一种特殊矿石。”
“这种矿石能增强星舰引擎的跃迁稳定性，对我接下来的计划很有用。”
实际上是可以换元石，甚至是仙元石。
他顿了顿，调出星髓矿的用途说明，继续道：
“雅利洛星球现在急需武器对抗反物质军团。”
“我可以给他们提供战斗机器人和能源补给，帮他们打赢这场仗。”
“等几百年后，我再回来‘收利息’。”
“他们星球的科技水平落后，几百年内根本不可能偿还这笔‘资助’。”
“到时候我就能名正言顺地开口要矿石。”
白凝冰终于明白了，她拍了下手，眼底闪过兴奋的光芒：
“我懂了！”
“你是想先给他们‘雪中送炭’，再让他们用矿石抵债！”
“自己挖矿石太慢，还得投入人力物力，不如让他们帮你挖。”
“既省力又省心，还不用担上‘掠夺’的名声，高啊！”
“算不上多高明，只是正常的投资。”
方源关闭资料界面，开始设定前往星际机器人公司的航线：
“雅利洛星球的叛军虽然装备简陋。”
“但人数众多，原住民的抵抗已经快撑不住了。”
我们得尽快买到战斗机甲。
“赶在公司之前抵达那里，否则要是被他们抢了先。”
“这颗星球的归属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