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渐渐停了，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织出一片细碎的光斑。
镜流靠在方源的肩膀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还有他平稳的呼吸。
这样的安静没有丝毫尴尬，反而像一杯温热的茶，慢慢在心里漾开暖意。
方源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樟树上，树枝上还挂着几片未落的叶子。
在微风里轻轻晃动。
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镜流说过往的经历。
镜流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听着。
她知道，方源愿意说起过去。
是因为他开始慢慢放下那些沉重的回忆，愿意把心里的事分享给她。
“我曾经以为，只要站在最高处，就能摆脱所有的身不由己。”
方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怅然：
“可真到了那个位置，才发现自己被困得更紧。”
“身边的人要么怕我，要么想利用我，从来没有人会像你这样，不问缘由地陪着我。”
镜流轻轻握住他的手，他的指尖依旧微凉，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僵硬。
她轻声说：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现在的你，不用再去想那些争斗和算计。”
“你可以像这棵树一样，安安静静地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
方源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很亮，像盛满了星光。
里面没有恐惧，没有算计，只有纯粹的温柔和信任。
他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融化，驱散了积压多年的寒冷。
“我想做的事……”
方源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声音很轻：
“好像就是像现在这样，和你待在一起，看看窗外的树，听听风的声音。”
镜流的脸颊瞬间发烫，心跳也快了几分。
她看着方源认真的眼神，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那我们以后就经常这样待着，好不好？”
方源点点头，没有说话，却轻轻收紧了握着她的手。
指尖传来的力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珍视。
两人就这样并肩坐着，偶尔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
阳光慢慢移动，从地板爬到了床上，给被子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镜流渐渐有些困了，靠在方源的肩膀上，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竟轻轻睡着了。
方源能清晰地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还有她均匀的呼吸声。
他没有动，只是保持着坐姿，生怕惊扰到她。
他低头看着她熟睡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
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格外乖巧。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镜流的样子。
那时的她，穿着白色的剑服，眼神冷冽，像一把出鞘的剑，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可现在，她却毫无防备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熟睡，把最柔软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
方源的心里忽然变得很柔软，像被温水浸泡过一样。
他轻轻抬手，想要拂去她脸上的一缕碎发，手指却在半空中停住。
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落在了她的发顶，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不知过了多久，镜流缓缓醒来。
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靠在方源的肩膀上睡着了。
她的脸颊瞬间红透了，连忙坐直身体，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
“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