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流的脸颊贴着方源的衣襟，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
鼻间萦绕的皂角香与梦境里的阳光气息交织，让她心头的悸动像泡在温水里的糖，慢慢化开。
她轻轻松开手，抬头时眼底还带着未散的水汽，却忍不住弯起嘴角：
“以前总觉得你成熟得不像同龄人，原来你也有这么念旧的一面。”
方源伸手帮她拂去脸颊的泪痕，指尖的温度刻意放得轻柔：
“人总会念旧，尤其是想起那些能让自己觉得温暖的事。”
他顺势拉起镜流的手，走向阳台：
“带你看看这里的风景，和罗浮很不一样。”
阳台外的景象彻底颠覆了镜流的认知。
没有仙舟的云海与星舰，只有成片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
街道上的“车”川流不息，像一条条银色的河流。
远处还有一座高耸的塔，顶端的指针缓缓转动，传来隐约的钟声。
“这就是地球的京城？”
镜流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手指轻轻按在阳台的玻璃上，仿佛想触碰那些陌生的建筑：
“好热闹，和罗浮的安静完全不一样。”
“嗯，以前每到周末，我都会去楼下的街道逛一逛，买些爱吃的点心。”
方源靠在阳台栏杆上，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怀念，目光却在悄悄观察镜流的反应。
她眼底的好奇与向往，正是他想要看到的。他继续说道：
“那时候街角有一家卖糖炒栗子的店，冬天的时候，排队的人能绕半条街，栗子剥开后又甜又糯，特别好吃。”
镜流的眼神亮了亮：
“糖炒栗子？和罗浮的比起来，哪个更好吃？”
她下意识地将方源口中的“好吃”与自己熟悉的食物对比，语气里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较真。
方源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个动作自然又亲昵，完全不像平日里的“师徒”，更像相处多年的恋人：
“各有各的好吃，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尝尝真正的糖炒栗子。”
“真的吗？”
镜流的眼底满是期待，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动，脸颊微微泛红，连忙低下头：
“我就是随口问问，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没有放在心上，我是认真的。”
方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只要是师父想做的事，我都会尽力帮你实现。”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狠狠砸在镜流的心上。
她抬起头，撞进方源温柔的眼眸里，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阳光落在他的侧脸，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敷衍，只有满满的专注与在意。
这一刻，镜流忽然觉得，所谓的“师徒”身份，所谓的年龄差距，都变得不再重要。
她只想沉浸在这份温柔里，哪怕只是在梦里。
两人在阳台站了许久，方源又给她讲了许多地球的趣事：
这里“玉兆”叫“手机”、“星槎”叫“汽车”……
每一件事都让镜流听得入神，偶尔还会提出好奇的问题，两人的笑声在阳台回荡，像一串清脆的风铃。
不知不觉间，梦境里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街道上的灯次第亮起，五颜六色的光映在玻璃幕墙上，比匹诺康尼的流光还要绚烂。
方源拉着镜流回到房间，打开了那个黑色的“电视”，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幅雪景。
雪花缓缓飘落，覆盖了整片大地，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正在雪地里堆雪人，笑容灿烂。
“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看的动画，每次看到下雪的场景，都会想起老家的冬天。”
方源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下来看吧，很有意思。”
镜流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他身边坐下。
两人靠得很近，她能清晰感受到方源身上的温度，还有他呼吸时带着的轻微气息。
屏幕里的雪景很美，小女孩的笑声很治愈，可镜流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上面。
她的心跳得太快，脑海里全是方源刚才的温柔与认真，还有两人牵手、揉头发的亲昵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屏幕里的动画片结束了。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传来的隐约钟声。镜流悄悄转头，看着方源的侧脸，鼓起勇气，轻声问：
“方源，你……是不是对我，不止师徒的感情？”
这句话问出口的瞬间，镜流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