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闻言，语气里多了几分苦涩：
“我不敢说。罗浮之人向来视‘异常’为威胁，若是让你们知道我体内有能吞噬一切的虚无之力，知道我是所谓的‘虚无令使’。”
“你们还会愿意让我留在镜流师父身边，还会愿意和我一起喝酒、一起聊小说吗？”
“我怕……我怕你们会把我当成怪物，会把我赶出罗浮。”
这番话精准地戳中了众人的软肋。景元立刻反驳：
“我们才不会把你当怪物呢！你是我师弟啊！”
白珩也点头附和：
“就是！虽然你的力量有点吓人，但你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们，我们怎么会赶你走？”
镜流看着方源，眼神中的警惕渐渐缓和。
她想起之前方源练剑时的认真，想起他给她送云尖茶时的细心，想起他面对景元时的温和。
这些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赖个装道无上大宗师 ）
或许，他真的只是一个被特殊力量困扰、渴望被接纳的人？
丹枫也收起了周身的水龙，只是眼神依旧带着探究：
“既然你是虚无令使，那你体内的虚无之力，会不会对罗浮造成威胁？你能完全控制它吗？”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也是方源早已想好如何应对的问题。
他抬起头，透过面具的细缝看向丹枫，语气坚定：
“我能控制它。这些年我一直在学习如何压制这股力量，虽然偶尔会失控。”
“就像刚才被能量冲击击中时那样，但我绝不会让它伤害到罗浮，伤害到你们。而且……”
他话锋一转，抛出早已准备好的“筹码”。
“虚无之力虽能吞噬存在，却也能感知到‘不存在’的东西。”
“比如隐藏的敌人，比如被遗忘的秘密。”
“若是罗浮有需要，我愿意用这股力量为罗浮做事，以此证明我的心意。”
这番话既打消了众人对“威胁”的担忧，又主动提出为罗浮效力，让众人无法再对他产生敌意。
镜流看着方源，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既然你愿意为罗浮做事，那我便再信你一次。”
“但你要记住，若是你有半分异动，我定会亲手将你镇压。”
（骗你的，其实打不过）
丹枫也点了点头：
“我会派人盯着你，若是你体内的虚无之力出现失控的迹象，我会第一时间出手。”
白珩和景元见状，也松了口气。
景元对着方源笑道：
“师弟，你放心，我们会帮你一起控制那股力量的！”
“以后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跟我说，我……我帮你找师父帮忙！”
方源看着眼前的四人，透过面具的细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随即又被温和的语气掩盖：
“多谢师父，多谢丹枫先生，多谢白珩姑娘，多谢师兄。我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演武场的风渐渐平息，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也消散了许多。
众人看着戴着寒铁面具的方源，虽然依旧觉得他有些神秘，有些吓人，却已不再将他视为威胁。
他们不知道，方源口中的“坦诚”，不过是他新的伪装。
他们更不知道，方源主动提出为罗浮做事，并非为了“证明心意”，而是为了借此机会接触罗浮的核心秘密。
为了利用罗浮的资源，更快地掌控虚无之力，更快地朝着“存在星神”的目标前进。
方源站在原地，感受着众人渐渐放松的态度，指尖再次摩挲起面具的边缘。
这张寒铁面具，不仅遮住了他脸上的异样，更遮住了他心中所有的算计与野心。
从今往后，他将以“虚无令使”的身份，以“渴望被接纳”的弱者形象。
继续在罗浮织网，继续利用身边的每一个人，直到他真正挣脱所有束缚，站在存在与虚无的顶端。
夕阳的余晖洒在演武场中，将方源的影子拉得很长。
面具下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他的计划，又向前推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