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丹鼎司的药香就混着晨露的清冽漫开。
镜流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吵醒的，一睁眼就看见方源坐在窗边的书案前。
手里拿着一卷丹书，晨光落在他发梢，竟让那抹常年不变的墨色染上几分柔和。
“师父，”她揉着眼睛坐起身，声音还带着刚醒的软糯，“你起得好早。”
方源回头，眼底漾开浅淡的笑意：
“怕你惦记着流云渡的糕点，先把今日要炼的丹药配好。”
他放下书卷，起身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镜流的额头。
“昨晚睡得还好？灵力恢复得怎么样？”
镜流乖乖地让他探着，还故意往他手心蹭了蹭，像只讨喜的小兽：
“睡得可香了！身体也好多了，现在再去打几只丰饶孽物都没问题。”
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还夹着清脆的呼喊：“镜流流！你果然在这儿！”
镜流的身子瞬间一僵，脸上的撒娇神情褪得干干净净，转头看向门口时，眼底已经多了几分剑首的清冷。
可没等她起身，白珩就掀着门帘蹦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应星、丹枫，以及一路小跑、还带着点少年气的景元。
“镜流流，你昨天打完仗就跑没影了，我还以为你偷偷躲起来疗伤了呢。”
白珩凑到镜流身边，上下打量着她，目光扫过她身上干净的长袍。
又瞥见一旁方源手中的药碗，眼睛瞬间亮了，“原来你是来师父这儿蹭药了！”
镜流耳尖微微泛红，却还是板着脸：“休得胡言，我只是……来向师父汇报战况。”
“哦？汇报战况需要赖在师父这儿过夜吗？”
白珩促狭地眨眨眼，故意拖长了语调，引得一旁的景元也跟着点头。
少年模样的景元还带着几分跳脱，手里攥着一把刚折的柳枝，凑到镜流身边：
“师父，你昨天是不是又跟方源先生撒娇了？我听丹枫先生说，你只有在方源先生面前才会那样。”
镜流的脸“唰”地红了，伸手就想去敲景元的头，却被丹枫抬手拦住。
丹枫一袭青衫，气质温润沉稳，他看向方源，微微颔首：
“方源先生，叨扰了。我们今日来，是想问问镜流昨日作战的细节，顺便……看看她是否安好。”
应星站在最后，手里还提着一个木盒，里面装着他刚打磨好的剑零件。
他对着方源微微躬身，语气恭敬：
“方源先生，听闻镜流带回来一株罕见的材料，我想着或许能用来锻造新的剑胚，便来看看能否讨教一二。”
方源看着眼前这四人，眼底始终带着一丝笑意。
他抬手示意几人坐下，又转身去沏茶：
“你们来得正好，刚煮好的云雾茶，一起尝尝。”
白珩第一个凑到桌边，看着方源熟练地烫杯、沏茶，好奇地问：
“方源先生，您在仙舟住了这么久，是不是见过很多以前的事呀？”
“我听长老们说，您是仙舟最年长的人，景行将军在的时候，您就已经在了。”
这话一出，丹枫、应星和景元也都看了过来。
在他们眼中，方源始终是个神秘的存在——他常年待在丹鼎司，却对仙舟的大小事了如指掌。
他医术高超，连最棘手的伤势都能治好。
他看似温和，却没人知道他的修为究竟有多深，只知道每次仙舟遇到危难，他总能在幕后默默相助。
方源将沏好的茶递给几人，轻声道：
“不过是活的久了些，见过的事自然多了些。“
“倒是你们，这些年为仙舟付出的，比我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