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盟的长老以及各大宗门的人都赶了过来，见几个人都受了伤，大家也没有说什么，开始收拾残局。
少苒抱着沉睡的赤霄，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岳恒和慕祁云身边，发呆。
仙盟的人来来往往，灵光闪烁，法诀纷飞。废墟被清理，伤员被抬走，魔气被净化。
一切井然有序，仿佛这场灾难从未发生过。
少苒坐在一块断裂的石柱旁，赤霄蜷在她膝上，呼吸微弱但平稳。
岳恒靠在她左侧，断臂的伤口已被药王谷的灵药包扎好，此刻正闭目调息。
慕祁云躺在右侧，脸色苍白如纸，但眉间的黑纹总算褪去了几分。
她看着他们，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赤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他焦黑的断尾。
赤霄在睡梦中轻轻抖了抖耳朵，但没有醒来。
都还活着……
这个念头让她胸口微微发闷。
远处，仙盟长老们围在一起，低声商议着什么。
偶尔有人朝这边瞥来一眼，目光复杂。少苒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这一行人，从药王谷到商行，再到如今的魔渊动荡，似乎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出事。
是巧合，还是必然？
夜风微凉，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和药香。少苒抬头，望向天空。
魔云已经散去，星辰重新显现，北斗七星高悬，明亮如初。
“大小姐。”
一道温和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少苒转头，看到徐远端着药碗走来，药炉缩小成巴掌大小，悬浮在他掌心，散发着淡淡的青光。
“药熬好了。”徐远蹲下身，将药碗递给她，“您把这个狐狸仔给我，我先给他喂药。”
少苒没有说话，伸手接过药碗，轻轻掰开赤狐的嘴，将药汁一点点喂进去。
赤霄喉咙动了动，下意识地吞咽，金瞳微微睁开一条缝，又很快闭上。
“他会没事的。”徐远安慰道，“药王谷的灵药加上我的鼎炼之术，三天之内，断尾就能重新生长。”
少苒点点头，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徐远，我大哥他……？”
大少爷？徐远一愣，随后立马解释道：这几日多个少家商行遭到袭击，大少爷四处奔走，所以才没有过来。不过属下刚刚已经给大少爷发了消息，相信他有时间很快就会赶过来与您团聚的。
少苒想说她不是要问这个，但听说自己的哥哥没事，还是松了一口气。
徐远……
徐远轻轻应了一声，大小姐请吩咐。
少苒眨了眨眼，我想睡觉了。
说着，眼皮开始打架，整个人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半梦半醒之间，少苒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少苒......少苒......
呼唤声由远及近，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
少苒想要睁眼，却发现自己的意识被困在一片混沌之中。
四周漆黑如墨，唯有脚下一条血色小路蜿蜒向前。
这是......梦境？
她试探着迈出一步，脚下突然传来黏腻的触感。
低头看去，血色小路上竟渗出暗红的液体，散发着铁锈般的腥气。
你终于来了。
少苒猛地抬头，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却带着截然不同的邪气笑容。
黑影，或者说，她的，正悠闲地坐在虚空中的王座上，指尖缠绕着丝丝黑雾。
你到底是什么？少苒握紧拳头，却发现霜华剑不在身边。
镜像轻笑，我？我就是你啊，百年前被封印的那部分恶。她站起身，赤足踩在血路上，当年他们为了封印魔渊，将我们一分为二——善良纯净的你，和......
住口！少苒打断她，魔渊之物也敢妄称是我？
镜像不恼，反而凑近她耳边，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只有你能看见我？为什么......
她冰凉的手指抚上少苒的脸颊，我们的灵力波动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