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沉默。晓芸觉得心跳得厉害，仿佛要跳出胸腔。
“我……”她深吸一口气，决定豁出去了，“我知道我很笨，总是给你添麻烦，也不够强大……但是，我对你……我对你……”后面的话，她涨红了脸，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知道。”冷五忽然打断了她，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晓芸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他缓缓转过身，第一次，在非紧急情况下，如此正式地、专注地看向她。夜色中，他的眼神不再冰冷，而是像沉静的深海，映着点点星光，带着一种晓芸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有关注，有挣扎，还有一丝……她不敢确认的温柔。
“我……不太懂这些。”冷五的语速很慢，似乎在艰难地组织着语言，与他平日杀伐果断的形象判若两人，“我以前的世界里，没有‘喜欢’，只有任务和生死。”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晓芸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上，“你的出现，很……麻烦。”
晓芸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眼圈瞬间红了。
“但是，”冷五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郑重，“这种‘麻烦’，我不讨厌。”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以后，我会学着……对你好。用我的方式。”
这算不上什么甜蜜的情话，甚至有些生硬笨拙。但听在晓芸耳中，却比世界上任何誓言都更动听。她猛地抬起头，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但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真、真的吗？”她声音哽咽，带着不敢置信的狂喜。
冷五看着她泪眼婆娑却亮得惊人的眼睛，心中最后一点犹豫也烟消云散。他伸出手，有些僵硬地，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珠。动作带着常年握武器留下的薄茧，有些粗糙，却无比温柔。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没有拥抱，没有更亲密的举动，只是这简单的触碰和笨拙的承诺，却让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变得不同。晓芸感觉自己的心被一种巨大的、温暖的幸福感填满了，所有的委屈、忐忑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
冷五看着破涕为笑的女孩，那颗沉寂了太久的心，仿佛也注入了一丝暖流。他依然不知道前路如何，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恋人”，但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里，除了守护沈清梧，又多了一个需要他用心去保护、去珍惜的人。
寒冰终遇暖阳，开始悄然融化。这份始于细微关怀、终于生死相依的情感，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悄然生根发芽。未来的路或许依旧充满挑战，但至少此刻，两颗曾经遥远的心，终于找到了彼此靠近的勇气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