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那头,传来江鹤年的声音:“老狐狸,你到底有没有事?没事我还要忙呢!”
这话把沈德明,从飘远的思绪中拉回,他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
“急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沈德明才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江鹤年。
“老狐狸,老子把你的女儿养大了,还把你的孙女沈清秋给养大了”。
“她小名叫朵朵,朵朵有危险,你管不管?”
京市江家老宅的书房里,檀香袅袅缠绕着,书架上的线装古籍。
60岁的江鹤年身着藏青色中山装,背脊依旧挺拔如松。
只是鬓角的霜白,还有眼角的沟壑,刻着岁月跟风霜的痕迹。
他摩挲一枚旧怀表,指腹反复划过,表壳上磨损的芬字。
那是自己藏了四十年的执念,是午夜梦回时抓不住的月光。
直到那句话在耳边炸响:“老狐狸,老子把你的女儿养大了”。
“还把你的孙女沈清秋,给养大了……”
沈德明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江鹤年沉寂多年的心湖。
他浑身一僵,手中的怀表砸在红木书桌案上,“啪嗒!!”
表盖弹开,露出里面嵌着的一小缕褪色发丝。
他浑浊的眼眸骤然瞪大,瞳孔紧缩,原本平静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急促,
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膛而出。
声音嘶哑而颤抖: “老狐狸,你……你说什么?”
江鹤年的指尖死死攥着电话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女儿?孙女?”
“沈德明,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女儿?什么清秋?”
四十年前那个雪夜,自己重伤昏迷被抬离战场。
醒来时早已物是人非,只得到“林淑芬已逝”的消息。
自己当初为了还老师的恩情,娶了老师的女儿许安歌,她当时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后来生了一个儿子江俊豪,可儿子……还有媳妇,都死在战场上了。
自己心里始终想着淑芬,也就没有再娶。后来再得知淑芬的消息,却是她已经嫁给沈德明了。
还生了一个女儿,他没有去打扰淑芬。
淑芬送的怀表,江鹤年从不离身,对淑芬的执念——从未消散。
可沈德明的话,像一把钥匙。
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将他深埋的悔恨,还有思念瞬间引爆。
“朵朵……清秋……”
他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名字,喉结滚动,酸涩的情绪堵在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视线落在书桌角落,那张泛黄的旧照上。
照片里的姑娘笑靥如花,正是自己魂牵梦萦的林淑芬。
原来,女儿沈兰香是自己跟淑芬的。原来,自己早已是爷爷,却让亲孙女在外面长大。
想到这里,他急切的催促:“老狐狸,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这时是要急死谁啊你?”
闻言,听筒里传来沈德明的声音,他听着关于淑芬的点点滴滴。
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原来淑芬在发现自己怀孕后。
收到了自己死讯,要不是沈德明的话,只怕……淑芬和孩子早就不见了。
而且,淑芬跟沈德明并没有夫妻之实,她为了自己守了一辈子。
江鹤年老泪纵横,“不是……这都是误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