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那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虽然依旧警惕，依旧沉默居多，但那剑拔弩张的敌意减轻了不少。
一种在绝境中被迫形成的、脆弱的共生关系，悄然建立。
凯保格埃开始偶尔会和她说几句话，大多是咒骂哈迪尔，或者分析外界那场战争的形势——尽管他们能获取的信息极其有限。
“哈迪尔在和全世界的信仰体系开战了......”凯保格埃冷笑着，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真是疯狂......但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我们......能......做什么？”夏萌萌抱着膝盖，看着虚空，喃喃问道。
“活下去。”凯保格埃的回答简单而残酷，“然后，等待机会。哈迪尔现在被其他几个‘竞争者’牵制，这是他最强大，也可能......是最脆弱的时候。只要他露出一点破绽......”
他没有说下去，但夏萌萌明白他的意思。
活下去。等待。复仇。
这三个词，也成为了支撑她在这个黑暗地狱中坚持下去的动力。
她开始有意识地尝试去“理解”和“引导”体内的暴怒力量，而不是完全被其掌控。
但她的意志，在经历了无数次崩溃边缘的挣扎后，反而被磨砺得更加坚韧。
对徐顺哲的牵挂，成为了她驾驭这股毁灭之力的缰绳。
她发现，当外界的能量冲突，尤其是那种充满“压迫”和“不公”意味的规则力量（比如哈迪尔的领域）波动剧烈时，她体内的怒意会格外活跃，也更容易引导。
仿佛她的“怒”，天生就是为了对抗这些而存在的。
期间，他们也遭遇过几次危机。
有一次，一队似乎是误入此地的、被外界战争吓破胆的流浪汉发现了他们，试图抢夺他们身边所剩无几的食物和水分。
没等凯保格埃动手，夏萌萌只是抬起赤红的眼睛，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狂暴气息如同实质般冲击过去，那几个流浪汉便如同见了鬼一般，尖叫着连滚爬爬地逃走了。
还有一次，一股混乱的能量乱流扫过地下管网，引发了小范围的坍塌。
凯保格埃重伤未愈行动不便，是夏萌萌爆发出力量，徒手轰开了砸落的巨石，带着他转移到了更安全的地方。
她看着自己缠绕着暗红流光的双手，神情有些恍惚。
这毁灭性的力量，似乎......也能用来“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