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朱高煦和朱高燧并肩走在宫道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老三，你看出来没有？”
朱高煦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今日朝堂上，分明就是老爷子和那小子演的一出好戏！”
朱高燧闻言，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二哥说得对，我也看出来了。哪个带兵打仗的不吃空饷？不喝点兵血？这都是一贯以来的传统！老爷子当年在北平当燕王时，不也是这么做的？怎么现在倒像是头一回听说似的！”
两人拐进一处僻静的偏殿，朱高煦一脚踢翻了一张矮凳，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朱高煦叉着腰，咬牙切齿的说道。
“最可恨的是那小子！装得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好像他多干净似的。他那些龙骧铁骑的军饷，难道就清清白白？”
朱高燧眯起眼睛，声音压得更低。
“二哥，你说老爷子这是要做什么？突然拿军饷说事，莫不是…”
朱高煦冷笑道。
“还能是什么？无非是要给那小子铺路！让他带着龙骧铁骑去九边巡视，趁机收买底层将士军心，顺便还能安插亲信！”
朱高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难怪今日朝堂上，老爷子处处维护他。那小子还说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就不信他没做过什么违法勾当！”
朱高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老三，咱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老爷子既然要让那小子查军饷，那就让他查！我倒要看看，他敢查出多少人来！”
朱高燧阴笑道：“二哥的意思是…”
朱高煦压低声音。
“传话下去，让我们的那些人都把账目做干净些，另外…找几个替死鬼顶上，再把其他的坏账翻出来。”
朱高燧会意地点头。
“明白。不过二哥，那小子要去九边巡视，咱们是不是也该…”
“不急。”
朱高煦冷笑。
“九边那些将领，哪个是好相与的？那小子想收服他们，没那么容易！”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算计的光芒。
殿外墙角正有个身影悄悄听着，听到里面没有动静，便悄悄抽身离去。
此时，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又无声地落下，好像没有人来过一样。
另一边，朱瞻基下朝刚走出奉天殿，便被朱高炽叫住。
朱高炽把朱瞻基拉到没人的地方，没好气的对朱瞻基说道。
“你这孩子，做事也太急了。这事要是没做好，要是引起军中哗变，那就麻烦大了。”
朱瞻基闻言，微微一笑低声道。
“爹，有些事拖不得。军中积弊已久，再不下猛药，恐伤国本。哗变就哗变，那正合我意，我的龙骧铁骑还没见过血呢。”
迟早都要改革的，那还不如趁现在他有空改正过来。反正他也不怕有人狗急跳墙，有什么招数都能接着。
朱高炽想了想，最后叹了口气。
“你心中有数就好。”
他也不想再劝了，他知道自己劝了也没用，而且也知道，朱瞻基说的确实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