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是安稳的荣耀，还是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可能充满荆棘但也可能无限精彩的王国？”
苏晚迎着他的目光，心脏因为这个问题而剧烈地跳动起来。她想要什么？这个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了无数遍。
是穿上那件现成的、华丽的“礼服”，还是亲手去织就一件可能不那么完美、却独一无二的“战袍”？
她想起了“星月同辉”系列诞生时的激动，想起了“基石”礼服制作过程中的煎熬与突破，想起了陈老对她说“文化不是用来供奉的，是用来活化的”时的震撼……那些真正让她心跳加速、热血沸腾的时刻，似乎都来自于完全掌控创作、不断突破自我的过程。
去Léct，她或许能成为一个优秀的“顾问”，但那个充满野心的、想要用东方美学影响世界的“苏晚”，可能会被慢慢磨灭。
而选择与“风华”合作，前路固然艰难，但那是一条通往“可能”的路。有可能失败，但也有可能，真正实现她心底那个不敢轻易说出口的梦想。
她看着顾晏舟，他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任何催促，只有全然的信任与等待。他在等她做出自己的决定。
良久，苏晚缓缓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开口：“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晏舟却忽然伸出手，越过书桌，轻轻握住了她放在桌面上、微微蜷起的手。
“不用急着告诉我答案。”他打断了她，声音低沉而温和，“你可以慢慢想，想清楚。”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承诺：
“无论你最终选择哪一条路，我都会支持你。”
不是“我建议你选哪条”，也不是“我觉得哪条更好”，而是“无论选哪条，我都支持”。
这句话，像是最坚实的磐石，瞬间稳住了苏晚所有飘摇不定的心绪。她不需要担心失败，不需要害怕风险，因为无论她走向何方，回头时，他永远都在。
她反手握住他温热干燥的大手，用力点了点头，眼眶有些发热，心中却一片清明。
“我知道该怎么选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与力量。
顾晏舟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熟悉的光芒，知道她已经找到了内心的答案。他没有再问，只是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深夜的书房里，灯火温馨，两人双手交握，无声的信任与支持在空气中静静流淌。对于苏晚而言，这场深夜长谈，比任何商业分析都更重要。它让她明白，她拥有的最大财富，不是哪一个机会，而是这份无论何时何地、都毫无保留地站在她身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