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那扇沉重的实木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里面那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却也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徐阳所有的雄心和对未来的憧憬，都彻底关在了外面。
他靠在冰凉墙壁上，感觉双腿有些发软。手里那份熬夜赶制、曾被他视若珍宝的汇报资料，此刻却沉重得几乎拿不住。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顾晏舟那句看似随意，却如同最终审判般的话语——“看来，你和我太太之前讨论的那些‘有趣’想法，距离落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太太”……
这三个字，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他的耳膜，刺穿了他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之前竟然还天真地以为，是自己的才华引起了总裁的注意。现在想来，那是多么可笑的自以为是。从始至终，这都是一场针对他、精心布置的局。只因为他对那位顾太太，流露出了一丝纯粹的、基于欣赏的好感。
顾晏舟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权势压人，仅仅是在他最为自信的专业领域，用绝对的实力和洞察力，将他碾压得体无完肤。那种居高临下、洞悉一切的审视，比任何直接的警告都更让人感到无力和绝望。
他彻底明白了。
那个沉静温婉、聪慧动人的女人，是顾晏舟的禁区。是他这种身份的人，连仰望都不配的存在。他之前那些自以为隐蔽的欣赏和靠近，在对方眼中，恐怕如同跳梁小丑般拙劣可笑。
一股混合着巨大难堪、失落和清醒的寒意，席卷了徐阳的全身。他脸上的血色褪尽，阳光开朗的笑容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片灰败的黯然。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技术部，面对同事关切和好奇的目光，只能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含糊地说了句“还需要再完善”，便将自己埋进了工位，一整天都浑浑噩噩，再也提不起往日的干劲和神采。
他知道，自己在顾氏的前途，或许不会因此中断，但那个曾经以为触手可及的、能与顶尖人物并肩的梦，已经碎了。而那个名为苏晚的身影，也从此被他深深地、不敢再触碰地埋进了心底最深处。
所有的期待，在这一刻，彻底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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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办公室内。
周靖在徐阳离开后，进来收拾茶杯。他敏锐地察觉到办公室内残留的那一丝冷冽气息，以及先生眉宇间尚未完全散去的、如同猛兽守护领地后的餍足与平静。
“先生，徐博士他……”周靖斟酌着开口。
“能力尚可，心性还需磨砺。”顾晏舟打断他，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淡，听不出喜怒，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碾压从未发生，“‘天穹’项目的前期调研，可以让他参与，但核心架构组，不必考虑他。”
“是。”周靖躬身应下，心中了然。先生这是给了对方一条路，却也划下了清晰的界限——可用，但绝不会让其接触到核心，更不会让其有任何再靠近太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