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舟看着她微红的耳尖和闪烁的眼神，没有戳穿。他目光落在她依旧紧紧交握放在膝上的双手，那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手，不累吗？”他忽然问。
“嗯？”苏晚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无意识地紧绷着。她连忙松开手，指尖却因为长时间的紧握而有些发麻。
一只温热的大手伸了过来，极其自然地覆上了她微凉的手背，轻轻握住。
苏晚浑身一僵，仿佛有细微的电流从两人肌肤相贴处窜过，直抵心脏。
他的手掌宽厚而干燥，带着灼人的温度，将她微颤的指尖完全包裹住。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安抚力量。
“做得很好。”他重复了之前在宴会上的那句话，声音比那时更低沉，更柔和，像大提琴的尾音，轻轻拨动着她的心弦，“今晚，你很棒。”
不是“顾太太”很棒，而是“你”很棒。
苏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与暖流交织着汹涌而上，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湿意，她慌忙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失态。
她试图抽回手，却被他紧紧地握住。
“不用怕。”他低声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以后，都有我。”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最郑重的承诺。
苏晚不再挣扎，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那温暖的触感从手背一路蔓延，仿佛驱散了积压在她心底多年的寒意与孤寂。
她悄悄转过头，看向窗外。
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却不再冰冷疏离。玻璃窗上，隐约映出两人依偎的身影，和他紧紧握着她的手。
心湖的涟漪，层层荡开，再也无法恢复平静。
有些东西，在今晚，已经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