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惊讶地发现，这位年近七十的娱乐大亨思维敏捷得惊人，不仅对tiktok算法了如指掌，还能精准分析b站与Youtube的商业模式差异。
而更令他意外的是李秀满对人工智能在音乐创作中应用的独到见解，甚至提出想要打造一个虚拟偶像。
蓝玉听完后给出了自己的见解：“虚拟偶像确实是有发展前景的，毕竟爱豆贩卖的也不过是人设，他们的一切都离不开公司的包装和营销。
而爱豆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不可能一辈子带着面具表演，即使不去违法犯罪，虚假的人设也早晚会崩塌。”
李秀满眼睛一亮：“Exactly！这就是我担心的，虚拟偶像就不会产生这些顾虑，它们是永远不会塌房的皮套人，完全可以批量化生产！”
蓝玉不禁摇摇头，给李秀满泼了一盆冷水：“在技术非常发达的未来，虚拟偶像可能会大行其道，但想要取代真人偶像成为主流是不可能的。”
在蓝玉看来，虚拟偶像不过是按照剧本表演的动画片，根本突破不了编剧的桎梏，即使把活人编剧换成人工智能也没有区别。
“嘶…你毕业于哪所院校啊？”蓝玉的想法换做一般的爱豆肯定是说不来的。
“我本科本科毕业于华国的首都外国语大学，李秀满老师应该没听说过吧？”
李秀满作为半岛人确实没听过，不过得知蓝玉有本科学历以后他也就不奇怪了，怪不得蓝玉什么东西都能跟他聊一聊。
“人还是得有文化啊！”李秀满叹了口气：现在这些偶像，小小年纪就进公司当练习生，艺术高中都没读好，虽然能唱会跳，但思想和见识甚至比不过普通的高中生。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示意很多爱豆的脑袋里面空空如也。
蓝玉谨慎地回应：但偶像产业需要的就是青春和可塑性吧？
“没错，这是核心商业逻辑。”李秀满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婚戒：“但你想过没有，一个十八岁的孩子突然拥有巨额财富和名声，却没有足够的心智去驾驭——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行业总有丑闻。”
风靡全球的韩团在粉丝眼中是各有特色的明星，而在一众经纪公司眼里不过是流水线生产的商品，像S这样的大型经纪公司，每隔3到5年就要推出新一代的爱豆。
“但如果不这样，整个K-pop产业就无法运转！”李秀满苦笑：“这就是矛盾所在。我们需要那些未经雕琢的，但打磨的过程又不可避免地剥夺了他们成为完整的人的机会。”
“算了，时间不早了，下次有机会再聊吧。”
李秀满抬手看了看时间，然后招手示意结账。
给店员付钱的时候顺手一指蓝玉，表示蓝玉的账也由他付了。
“这怎么好意思...”蓝玉连忙掏出钱包。
不等蓝玉说完，李秀满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今天跟你这个小朋友聊得很愉快，咱们也算是认识了，在半岛，前辈跟后辈一起吃饭，前辈是必须请客的，你就入乡随俗吧！”
蓝玉闻言只能乖乖听话，一顿汤饭不值几个钱，关键的是李秀满的这份看重。
“好了，我要去公司了，你自己慢慢享用吧！”李秀满拍拍蓝玉的肩膀便离开了。
李秀满离开后，蓝玉独自坐在汤饭店的小桌前，手中的勺子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剩下的辣牛肉汤。
他盯着漂浮在红汤上的葱花，思绪却飘得老远。
今天的遭遇实在太过离奇——他不过是想吃个解酒汤饭，居然就遇见了S的创始人，还得到了对方亲口承诺会让宁宁出道的消息。
这也太戏剧性了...蓝玉在心里嘀咕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几乎能想象到宁宁听到这个消息时兴奋的样子：那双圆圆的大眼睛一定会瞪得更圆，像只受惊的小鹿；她可能会激动地跳起来，然后马上又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尖叫出声；说不定还会红着眼眶，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反复确认真的吗？真的吗？。
蓝玉掏出手机，手指悬停在通讯录上宁宁的名字上方。
他几乎要按下拨号键，但转念一想又停住了。
现在告诉她固然能让她开心，但眼下正是月末评价的关键时期。
如果这个消息不小心传出去，其他练习生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宁宁是靠关系才获得出道机会？
那些和她朝夕相处、同样拼命练习的女孩们，会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还是再等等吧...蓝玉锁上了手机屏幕。
他三两口吃完剩下的汤饭，走出小店后，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
他已经在期待未来某天，宁宁兴冲冲地跑来告诉他出道消息时，自己可以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啊，这个啊，我几个月前就听李秀满老师提过了。
然后他就可以欣赏宁宁目瞪口呆的可爱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