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区图书馆的大门紧闭着，铜制门环上锈迹斑斑，在雨雾中泛着冷光。神棍率先走到门前，桃木杖往门缝处一抵，杖头符文瞬间亮起淡金色的光，原本紧锁的大门竟“吱呀”一声自动向内敞开，一股混杂着霉味与腐臭的冷风扑面而来，让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别碰门口的石阶，有空间残留。”神棍回头叮嘱，脚步却没停，径直踏入大厅。方雨晨紧随其后，手里的木片红光闪烁，比在公安局时更亮，表面细微的震颤频率也快了几分，像是在指引方向。沈丘举着枪走在最后，目光扫过大厅四周——这里和民国时期的老建筑风格一致，高穹顶、木质横梁，墙壁上还挂着早已褪色的“读者须知”，只是如今满地都是散落的书籍，书页被雨水泡得发胀，有的还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分不清是霉斑还是别的什么。
“十分钟，从现在开始算。”神棍突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铜制沙漏，轻轻一倒，里面的金沙开始缓缓流淌，“沙漏漏完前找不到男主人的尸骨，主门就会自然打开，到时候整个东城区的空间都会开始坍塌，咱们谁也跑不掉。”
沈丘看了眼沙漏，又抬头看向楼梯口：“分三组搜，周晨带小武搜一层，重点查借阅区和总服务台；邹晓婷跟我搜二层，办公室和储藏室都别放过；方雨晨跟神棍搜三层，三层是旧资料区，可能性最大。保持对讲机畅通，一旦有发现立刻汇报。”
“不用分组。”神棍突然开口，罗盘指针在他掌心疯狂转动，最后指向三楼的方向，“核心体的能量都往三楼聚，一层二层只是障眼法，浪费时间。要搜就一起搜三楼，速度更快。”
众人对视一眼，没反驳——现在时间紧迫，神棍对异常空间的了解比他们都深，听他的准没错。周晨收起枪，从背包里掏出强光手电，按下开关，一道刺眼的光柱划破黑暗：“走，先上三楼。”
通往三楼的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吱呀”作响，像是随时会断裂。方雨晨走在中间，木片的红光越来越亮，鼻尖那股檀香混着腥气的味道也更浓了，他甚至能隐约听见耳边有细碎的低语声，像是有人在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别听，是空间杂音。”神棍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桃木杖在楼梯扶手上轻轻一点，一道淡金色的光顺着扶手蔓延开，低语声瞬间消失，“核心体想干扰咱们的注意力，别上当。”
方雨晨点点头，攥紧木片，加快脚步跟上。三楼的门是虚掩着的，推开时扬起一阵灰尘，呛得小武忍不住咳嗽起来。强光手电的光柱扫过，众人看清了三楼的布局——这里果然是旧资料区，书架一排排整齐排列，上面摆满了泛黄的书籍和档案盒，只是大部分书架都歪歪斜斜的，有的甚至倒塌在地，书籍散落一地，像是被人刻意翻动过。
“分头找，注意看有没有暗格或者密室，男主人的尸骨肯定被藏起来了。”沈丘话音刚落，众人立刻散开，手电光柱在书架、墙壁和地面上来回扫动。方雨晨跟着神棍走到最里面的一排书架前，书架上摆的都是民国时期的报纸合订本，封面已经腐朽不堪，轻轻一碰就碎成了渣。
神棍蹲下身，手指在地面上划过，指尖沾了些暗红色的粉末，他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皱起：“是朱砂，还有……尸气。这里之前有过阵法，用来掩盖尸骨的气息，但现在阵法失效了。”他起身看向方雨晨，“把木片给我。”
方雨晨递过木片，神棍接过，将桃木杖靠在书架上，双手捧着木片，闭上眼睛，嘴里开始念念有词。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每个字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尖上：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气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这是《金光咒》，方雨晨在黑礁岛时听那位“叔叔”念过，只是神棍念出来的调子更沉，带着一股镇魂定魄的力量。随着咒语声，神棍手中的木片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红光顺着他的指尖蔓延到地面，在地上画出一道复杂的符文，符文亮起的瞬间，整个三楼的地面都轻微震颤了一下，书架上的书籍开始“哗哗”作响，像是有风吹过。
“跟着红光走，它能找到尸骨的位置。”神棍睁开眼，指着地面上红光延伸的方向，“快，沙漏已经漏了三分之一了。”
众人立刻跟上红光的轨迹，穿过一排排书架，最后停在三楼最里面的一面墙前。红光在墙壁上汇聚，形成一个模糊的门形轮廓，轮廓中间有一道细小的裂缝，裂缝里渗出淡红色的液体，和之前在公安局办公室里见到的一样。
“是暗门。”周晨上前一步，试图推开墙壁，可墙壁纹丝不动，像是和整个建筑连在了一起。小武也上前帮忙，两人使出全身力气，墙壁依旧没反应，反而裂缝里渗出的红色液体更多了，顺着墙壁往下流，在地面上汇成一道小溪，朝着沙漏的方向爬去。
“别硬推，有空间封印。”神棍走过去，从腰间的缎布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又拿出一小盒朱砂，用指尖蘸了点朱砂，在符纸上快速画着符文。符纸上的符文弯弯曲曲，像是游走的蛇，最后一笔落下时，符纸突然亮起金光，神棍将符纸贴在暗门中央的裂缝上，嘴里再次念起咒语：
“敕！吾奉三清，令下九冥。破邪符召，障散清明。空间封印，速现原形。若有违抗，雷火焚形！”
咒语落下的瞬间，符纸“嗡”的一声，金光顺着裂缝蔓延开，整个墙壁开始剧烈震颤，暗门中央的裂缝越来越大，最后“轰隆”一声，暗门向内打开，露出里面漆黑的通道。通道里传来浓烈的腐臭味，比外面更重，方雨晨手里的木片红光闪烁，表面的震颤频率快得几乎要脱手。
“里面是楼梯，通往地下。”神棍举着桃木杖，杖头符文亮起，照亮了通道里的景象——里面果然有一段陡峭的石阶，石阶上布满了灰尘和蛛网，墙壁上还挂着几盏早已熄灭的煤油灯，灯盏上锈迹斑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沈队，对讲机有动静！”邹晓婷突然掏出对讲机，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徐成断断续续的声音，夹杂着剧烈的咳嗽声：“沈队……地下……祭坛……红门……学生……快……”话没说完，对讲机里就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接着就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