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的问题像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是啊，那些变回人类的“前丧尸”，该怎么处置？
这是一个，充满了伦理和道德困境的，无解难题。
在末世里，所有幸存者的共识就是，一旦被感染，就必须在变成丧尸前，被“处理”掉。
这是为了防止他伤害更多的人，也是为了让他，保留作为人类最后的尊严。
可现在，姜灵月却带来了一个，可以“后悔”的机会。
这个机会是希望，但也可能，是更深的深渊。
“他们已经不再是，我们曾经认识的，那个人了。”
苏晴，这个一向冷静的冰山美人，在听完魏征的转述后，第一个开口，声音冰冷而决绝。
“他们的身体，被病毒改造过。他们的手上，沾满了同类的鲜血。就算他们恢复了理智，他们也回不去了。”
“我同意苏指挥的看法。”
那个之前主张强硬对抗的雷豹，也难得地和苏晴站在了同一阵线，“那些怪物，就应该被彻底地净化！而不是，让他们重新回到，我们的社会里来！”
“这对那些被他们，亲手杀死的幸存者来说，不公平！”
激进派的观点，得到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认同。
他们无法接受，与那些曾经的“怪物”，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然而，魏征这个希望基地的最高城主，却沉默了。
他想起了自己那个，在末世爆发初期，为了掩护平民撤退，而被尸潮吞噬的，妻子。
如果……如果，她也变成了丧尸。
如果，她也有机会，可以被变回来。
那他……
他真的能狠下心，去杀死她吗？
“这件事，不是我们现在该讨论的。”
最终，还是魏征，用他那充满了疲惫和威严的声音，强行终止了这场，没有结果的争论。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无条件地，相信姜城主。”
“并且，全力地配合她。”
……
“天空之城”，女王专属办公室。
面对凌夜那如同深渊般，探究的目光。
姜灵月，也沉默了。
说实话，这个问题，她也没有答案。
她只是一个，胆小怕死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她做这一切的初衷。
也只是为了，让顾寒这个，她看上的头号打手，能解开心结，以后能更死心塌地地，为她卖命而已。
至于什么，人类的未来，什么新世界的秩序。
那都是沈逸那个老狐狸，为了忽悠她，而画的大饼。
她根本就没想那么远。
可是，现在。
当这个问题，被如此赤裸裸地，摆在她的面前时。
她却发现。
自己好像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地只考虑自己了。
她看了一眼，身边那三个，正用一种充满了信任和依赖的目光，看着她的男人。
又想起了，酒店里那上百个，将她奉若神明的，忠诚的子民。
以及，地面上那数百万，将她视为最后希望的，普通的幸存者。
她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责任感。
压在了她那，看似娇小的肩膀上。
“我不知道。”
最终，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她看着凌夜的眼睛，坦诚地说道。
“我没有答案。”
“但是，”她的话锋一转，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可以向你们保证。”
“只要我姜灵月，还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