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异能协会的古籍库藏在京城总部大楼的地下三层，恒温恒湿的空间里，一排排深棕色的实木书架从地面延伸到天花板，架上整齐排列着泛黄的卷轴、线装古籍，还有用特殊材质封存的甲骨碎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纸张老化的气息，安静得只能听到空调系统微弱的嗡鸣，以及指尖划过书页时的轻响。
石小凡蹲在最里面一排书架前，手里捧着一本封面绣着暗纹的丝绸册子，册子摊开在特制的白色衬布上，上面用篆书刻着《东海古舆图考》四个字。他戴着白色的棉质手套，指尖轻轻拂过书页上模糊的地图线条——自从成为名誉理事后，他就常来这里翻阅古籍，一方面是想找些关于异能起源的资料，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找到星耀总会“暗星计划”的蛛丝马迹。
“石理事，您果然在这里。”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书架尽头传来，带着点轻快的节奏。
石小凡抬起头，看到阿月抱着一个紫檀木盒子，快步走了过来。阿月是协会古籍部的研究员，二十出头的年纪，扎着高高的马尾，戴着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她手里总拿着一支银色的放大镜，身上的白大褂口袋里塞满了便签纸，一看就是个对古籍研究到痴迷的人。
“阿月，找我有事？”石小凡放下手里的册子，站起身，目光落在她怀里的紫檀木盒子上——那盒子雕着复杂的云纹，看起来年代久远，不像普通的储物盒。
“当然是有好东西要给您看！”阿月把盒子放在旁边的阅览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放着一卷用兽皮制成的古籍。兽皮已经泛出深褐色，边缘有些磨损，但上面用黑色颜料绘制的图案和文字，却依旧清晰可辨，“我昨天整理明清时期的‘异闻档案’时，偶然发现了这个，您看这上面的记载，跟您一直在找的‘上古异能遗迹’说不定有关联。”
石小凡凑过去，戴上阿月递来的放大镜，仔细看着兽皮上的内容。兽皮的左侧画着一幅简略的地图，海岸线的轮廓和现在的东海极为相似，只是在东海以东的位置，用朱砂画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圈，圆圈里标注着“玄水秘境”四个字，旁边还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只展开翅膀的鸟，鸟的腹部有一个菱形的图案，图案里刻着细小的纹路，看起来像某种能量流转的轨迹。
“这符号……”石小凡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古玉——那是他小时候在老家后山捡到的，玉质温润，上面也刻着类似的菱形纹路，只是比兽皮上的更精细。平时这古玉没什么特别，只有在他使用空间异能时，才会微微发热，像是在呼应他的能量。
“您也觉得这符号奇怪吧？”阿月指着符号，语气兴奋，“兽皮右侧的文字我已经翻译得差不多了，是明末一个叫‘徐霞客’的异能者写的游记。他说自己年轻时曾乘船去东海探险，在一座暗礁岛附近，遇到过‘海中生光、玉魄共鸣’的异象，跟着光芒潜入海底后，看到一座巨大的石门，石门上就刻着这个符号。他尝试用自己的水系异能激活石门，可石门纹丝不动，反而引来海底暗流，差点丢了性命，最后只能放弃。”
石小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有没有说石门后面是什么？或者‘玉魄共鸣’是什么意思？”
“说了！”阿月赶紧拿出一张便签纸，上面写满了翻译后的文字，“他说石门上的符号‘似与上古玉魄相契’，他当时随身携带了一块家传的古玉，靠近石门时，古玉突然发热，石门上的符号也跟着发光，这就是‘玉魄共鸣’。至于石门后面，他没看到，但他猜测‘内藏秘境，或有异能传承之机缘’。”
石小凡下意识地握住脖子上的古玉，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刚才看到兽皮上的符号时，古玉就悄悄热了一下，只是他一开始没在意，现在看来，这绝不是巧合。他的古玉，很可能就是徐霞客所说的“上古玉魄”，而那座海底石门后的“玄水秘境”，说不定就有让古玉蜕变的机缘。
“对了，石理事，还有个更重要的消息！”阿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份打印纸，递给他，“这是协会深海探测部上周提交的报告，他们在东海以东三百海里的‘黑礁区’，发现了异常的能量波动。探测仪显示，那片海域的海底有一个巨大的空腔结构，而且能量波动的频率，跟我们之前研究的‘上古异能遗迹’的能量频率高度吻合！”
石小凡接过报告，快速浏览起来。报告上附着一张深海探测器拍摄的图像，虽然画面模糊，但能清晰看到海底有一片不规则的阴影，阴影的轮廓和兽皮地图上“玄水秘境”的圆圈位置基本一致。报告还提到，探测仪在那里检测到了一种特殊的磁场，能干扰电子设备，这也是之前很少有人发现这片海域异常的原因。
“黑礁区……”石小凡看着报告上的坐标，又对比了兽皮地图上的位置，心里已经有了判断，“徐霞客遇到异象的暗礁岛，应该就是现在的黑礁区附近。时隔几百年，海域地貌可能发生了变化，但遗迹的位置应该没变。”
“我也是这么想的！”阿月的眼睛更亮了，推了推眼镜，“而且您看，徐霞客的游记里说石门需要‘玉魄共鸣’才能打开，您的古玉刚好能和符号呼应，说不定只有您能打开那座石门！这简直就是为您量身定做的线索啊！”
石小凡没有立刻接话，而是陷入了沉思。他知道，上古遗迹往往伴随着巨大的机遇，但也隐藏着未知的危险。且不说海底环境复杂，压力极大，单是遗迹本身，就可能有上古时期的机关陷阱，或者守护遗迹的能量体。更重要的是，星耀总会一直在寻找异能资源，如果他们知道了这片遗迹的存在，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争夺——他们的“暗星计划”，说不定就是为了获取上古异能传承。
“石理事，您在担心什么？”阿月看出了他的犹豫，语气稍微放轻了些，“是担心遗迹有危险，还是怕被其他人盯上？”
“都有。”石小凡坦诚地说，“遗迹的危险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星耀总会。他们一直在觊觎异能资源，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这里，不仅我们可能有危险，遗迹里的东西也可能被他们用来作恶。”
阿月点了点头，脸上的兴奋也淡了些：“您说得对，星耀总会确实是个麻烦。不过，协会可以帮您！我们可以调动深海探测部的设备，帮您更详细地勘察遗迹周围的环境；安保部也可以派异能者随行，负责警戒；而且，您不是还有龙魂局的队友吗？他们经验丰富，有他们帮忙，安全能多一层保障。”
石小凡的心里动了动。阿月说得没错，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林风、赵强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异能者，暗影商会的陈默也有丰富的地下行动经验，再加上协会的资源支持，这次探险的成功率会大大提高。
更重要的是，古玉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块普通的玉佩。自从觉醒空间异能后，他能感觉到，古玉一直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的异能——他的空间禁锢能越来越精准，血液感知的范围越来越广，都跟古玉的“滋养”有关。如果古玉能在遗迹中蜕变，说不定能让他的实力更上一层，到时候面对星耀总会，也能多一分胜算。
“我再确认一下古籍的内容，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信息。”石小凡重新拿起兽皮卷轴，用放大镜仔细查看每一个文字。阿月在旁边帮忙，把翻译好的便签纸按顺序排列好，方便他对照。
兽皮的后半部分，徐霞客还记载了一些细节：他遇到异象的时间是“月圆之夜”，当时海底的光芒是“淡蓝色，似有生命”；石门的高度“约十丈，宽五丈，材质非石非玉”；他在暗礁岛上还捡到过一块“黑色的鳞片，坚硬如铁，能轻微吸收异能”。
“月圆之夜……”石小凡若有所思，“难道打开石门，还需要特定的时间？”
“很有可能！”阿月立刻拿出手机，打开日历，“下个月十五就是月圆之夜，距离现在还有二十天，足够我们准备了！”